“墨雨,你好像有話說。”海棠示意君無塵給墨雨遞上紙筆。
--門主可是想行李代桃僵之計?墨雨願請命。
海棠長歎一聲:“事到如今,也是無路可走了。我原準備疏通好關節,拿一個通緝的殺人越貨的大盜換了夏老爺,可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竟要親自監斬。”
--墨雨是最合適的人,願代夏首輔受斬刑。
海棠搖頭:“我知道你是最合適的人,你精通分筋縮骨之術,你的易容天下無人能識破,可是我不願意這麼做。人命是沒有貴賤之分的,不能為了一條命犧牲另一條,每個人都想活下去。這個方法即使萬不得以我也不會用。”
--墨雨心意已決。這是墨雨的意誌,與門主無關,門主也不必阻攔。
看到此處,海棠眼中流露出一絲柔軟,猶豫地問:“你……是為了她?”
--士為知己者死。
海棠看著那六個蒼勁有力的字,久久不能言語。夏驚鴻也嗟歎道:“不想你這孩子竟這般癡心……”
夏言半夜醒來時,夏驚鴻正坐在她的床邊。
夏言睡眼惺忪地問:“大哥,你怎麼不睡覺到這裏了?”
“我怕你半夜哭,一個人難受。”夏驚鴻的麵色沒有了平日的輕浮調笑之意,隻剩了擔憂。
“我沒那麼脆弱。”夏言翻了個身,麵朝夏驚鴻。
“你別焦心,有法子了。墨雨明天下午去金陵,一定把你爹平安無事地帶回來。隻是此行凶險,你……明早送送他吧。”夏驚鴻欲言又止,夏言點頭。
“睡吧,沒事的。”夏驚鴻像個可靠的大哥哥,替夏言掖好了被子。
朱紅的雕花窗外,一彎殘月如鉤。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夏驚鴻念道,一貫無悲無喜的心中也湧上一抹蒼涼。
清早,夏言便尋到了人字樓墨雨的住處。在一群黑衣的影衛中,一眼認出了他。
原來隻要你想找到他,他在你眼中的存在感便會強烈起來,即使是一個習慣隱藏自己的人。
“墨魚~”夏言喚到,那個黑色的身影轉過身來。
朝陽給他黑色的外衣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他平凡的五官也變得生動而立體起來。
“你下午要走?”
墨雨點了點頭。
“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交出來~”
夏言的話讓墨雨一楞,然後苦笑。這大小姐,臨了還要盤剝他一層皮麼。
明明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了。
墨雨解下脖子上的長命鎖,遞到夏言手上。
最普通的款式,用金也不是很多,正中的祥雲上刻著一個“雨”字,這是他身上僅有的值錢的東西。
看著墨雨無奈苦笑的表情,夏言抬起手,捏了他的臉蛋一下。
“我幫你保管著,這麼值錢的東西,回來一定要找我拿。”
墨雨這才知道夏言的心意。她,還不知道他此行便是一去無回……
墨雨抱住了夏言。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