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兒醒來之後,陸琪擔著的心總算是放下去,可還沒帶她緩過氣來教訓小三兒的時候,醫生卻告知,小三兒的腿嚴重被撞傷,雖然骨頭接上了,可以像正常人那樣行走,但是以後不能進行激烈的運動,否則會導致真正的癱瘓。
陸琪被這個結果下得頓在那裏,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白。回到病房看見小三兒有些艱難的從床上坐起,陸琪的眼角不由的濕潤了,小三兒向來是個不安分的好動分子,以後他不能跑、不能跳來跳去,一想到這個,陸琪的心裏就酸酸的。
“陸琪,你別這樣,小三兒變成這樣跟你無關的,你不要把所有的錯都壓在你自己身上,都是那個肇事司機害的小三兒變成這樣的。”我雙手扳過陸琪的肩膀,拿出紙巾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現在小三兒才剛醒,情緒不太穩定,你要是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對著他,讓他知道他腿的事情,他肯定得自暴自棄,等他好點的時候,再讓他知道這件事。”
陸琪搖著頭,怎麼也聽不進去我的話,眼淚又掉了下來,“不是的,蘇冉,真的是我害得小三兒這樣的,他要是那會兒不追出來,他就不會被車撞到,是我,都是我害得他……”
就陸琪現在的情緒,真的不適合再呆在醫院,我開著沈饒縵的車子把她送回家,將小三兒的事情跟左小天說了一遍,讓左小天好好的看著陸琪,別讓她再去醫院。
回到醫院的時候,聽到沈饒縵在走廊上接電話,她隻匆匆的說了句,“顧念,我們都彼此冷靜一下,我不可能做一個像你說的那種家庭婦女,我的人生理想如果隻局限於洗衣做飯帶孩子,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見到我走近,沈饒縵快速的掛斷電話,做過來跟我說道,“把她送回去了?”
我點點頭應了聲,“嗯。”看向沈饒縵略微疲倦的臉色,歉意的說了句,“從昨天到現在你還沒合過眼,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沈饒縵在旁邊的塑料排椅上坐下,笑了笑,說道,“這算什麼,以前為了賺錢寫稿子的時候,每天都寫到第二天早上五六點,睡一兩個小時後就要起床去上課。有時候稿子催的急,連著幾天沒睡覺就坐在電腦前拚命的敲著鍵盤。”
每個人的成功,都是付出過及其艱辛的努力的,總是看著別人外表的光環,卻忽略掉了他背後所付出的努力和犧牲。
“那你愛寫文字嗎?還是隻單單為了賺錢?”在沈饒縵的旁邊坐下,對於沈饒縵,我又好奇起來,側過頭問她。
“以前是為了賺錢,現在還是為了賺錢,不過,我一直愛寫文字,文字像是活在我精神深處的另一個靈魂。人活在這個社會裏本來就已經夠現實了,如果沒有了這個靈魂支撐,每個人都會變成一樣。”沈饒縵說著,像是回想起了當初拚命寫稿子時候的場景,“其實,每個人都可以變得很完美,隻是,大家都舍不得丟掉不完美的地方,也因為這樣,才讓每個人都不一樣,應該說每個人都有執念,執念著別人都覺得無關緊要的東西。”
“啊?”對於沈饒縵的這段話,我顯然無法快速的消化吸收,不由疑問出口,“就是你寫的那本《執念》?”
沈饒縵沉思了一下,“差不多吧。每個人執著的都是別人眼中不重要的東西。”
小三兒淺睡了一小會兒之後又醒過來,見陸琪不在病房裏,眸子裏閃過一絲落寞。見小三兒如此神情,我趕緊的跟他說道,“陸琪在這裏照顧了你一夜,我送她回去休息了。”
小三兒垂下頭,想了良久之後,又抬起頭看著我,欲言又止的問道,“蘇冉,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再把愛情都給了陸琪?”
我站起來,看向窗外蒼天的大樹,樹上的葉子也掉的差不多了,轉身沒有回答小三兒的問題,反而向他問道,“小三兒,你愛陸琪嗎?”
小三兒愣住,隨即開口堅定的說,“愛。”
我又問,“那你會愛多久?”
“愛多久不知道,至少現在愛,愛的可以用我的生命去換她幸福的笑顏。”小三兒像是起誓般認真的說著。我垂下頭,專心的削手裏的蘋果,把蘋果削好遞給小三兒,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了,陸琪都不愛你,你為何還要愛著她?也許,你把目光從陸琪的身上放開,你就會發現更多好女人值得你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