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好像早已習慣了慕容擎天的喜怒無常,在瑟縮的穿完衣服之後,就順從的離開了軟玉閣。偌大的軟玉閣隻剩了慕容擎天。紅豔的色澤充斥著這個冷清的屋子,慕容擎天突然感到莫名的孤寂,所有的一切,原來不是他想得樣子,可是他未曾確認,就狠絕的傷害了那個柔弱的女子。他不知道那個女子會怎樣麵對那個足以讓天下女子了無生意的現實,或者說每每想到她要麵對那個殘忍的現實時他的心都忍不住的抽搐不已。
慕容擎天不會想到,一貫聽話的紫蘇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徑直去了傾城所居的冷香閣的正室。室內一片雪白,在燈光下顯得愈加的蒼白,整間屋子,隻有傾城的被子上有黑棕色的交頸鴛鴦和綠色的荷葉,粉紅的菡萏。從來沒覺得冷香閣是如此的冷清,從來沒有。
紫蘇走進屋中的時候不禁打了個寒顫,傾城看出了紫蘇的異常,心底的疼惜忍不住的流瀉開來,紫蘇,這個為他當乞丐的妹妹,從此,不再屬於自己。傾城嗜白,自小房中總是潔白一片,那時與紫蘇嬉鬧,那白色的房子是最溫暖的巢,現在同樣的白色,卻成了深冬的寒涼,看來,她已經不把這裏當家了。傾城頓感心如慣了藥般的苦澀,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最貼心的妹妹與自己如此疏離。
“紫蘇。”傾城再次掙紮著起身,身子的酸澀卻讓她沒有絲毫的力氣,隻能憑著心底的堅持苦苦的撐著,她把眼神拋向紫蘇,可是紫蘇並沒有現原先那般,幫她坐穩身子。紫蘇看著傾城身子如落絮般綿軟不堪,心底五味雜陳,連自己的手都不知道擱到何處,隻是看著傾城在床上艱難的掙紮起來。
“紫蘇。這麼晚你……”她以為紫蘇定會與慕容擎天一起,可是見到的紫蘇卻是一臉的頹然,傾城看著紫蘇,心底有淡淡的喜悅升起,莫名其妙的,但是又被強烈的擔憂攫住。
“小姐,我想留下這個孩子。求你。”紫蘇幾步走到傾城的床前,軟軟的跪在傾城的麵前,一如在棠府的時候,每次紫蘇闖禍,總是這般求傾城為她遮掩,紫蘇最了解傾城,傾城最受不了的便是眼淚,眼淚能讓傾城放棄一切的堅持。所以,她的臉上淚水滾滾,把她精心描畫的妝都花了。
傾城終是沒有能坐起來,一劑虎狼藥深深地掏空了她的身體,連晶瑩的眼眸也隻有閃爍的光。傾城如玉的纖手輕輕的撫過紫蘇粉嫩的臉,為紫蘇拭幹了臉上的淚。
紫蘇感覺到了傾城手的冰涼,那冷徹心扉的涼意在紫蘇的臉上盛開,仿若要把整個世界都冰凍。
紫蘇抬手握住傾城的手,那手纖細,如玉般晶瑩,如玉般給人難耐的冰涼。紫蘇把傾城的手放在手心,卻被傾城抽離。
“這個孩子不能留。”傾城的聲音如同她冷絕的抽回的手。
“我要這個孩子。我不能像你這般……”紫蘇的聲音戛然而止,慕容擎天在得知傾城再也不能受孕之後已經下了命令,不管是誰泄露了這件事隻有死路一條。她知道慕容擎天的狠絕,所以不敢把事實向傾城說明。
傾城以為紫蘇說的是自己險些性命不保,所以對紫蘇話語的激烈並不介意。隻是失望的搖搖頭。
“紫蘇,你還想嫁給慕容擎天不想?想嫁他,就把孩子拿掉。”傾城的話語裏帶著威脅,帶著無奈,帶著疼惜。隻是這疼惜在紫蘇的眼中成了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