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長得真像小姐。”錦言姑姑抬手想去摸傾城那淚水姍姍的臉,可是那手就在傾城和娟子的注視中頹然的落下,那滿含慈祥的雙眼也緊緊的閉上,隻有眼角溢出的淚,和著血低落到傾城明黃色的衣服上,愈加的淒豔。
“姑姑。”傾城和娟子抱著錦言姑姑痛哭不已,聲聲淒厲。坐在椅子上的眾妃也滿是驚訝,隻有太後,坐在椅子上,看著傾城和娟子的悲戚,眼中也閃露出晶瑩。
在錦言說出小小姐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在自己要置傾城於死地的關鍵時候,跟隨自己多年的錦言為何會倒戈,因為傾城的母親,是她二十多年來念念不忘的小姐,那個因為她而失去至愛的她的小姐。
她知道在麵對這個女子的時候,錦言就已經背叛了自己,或許更確切的說,在二十年前,清濯為了照顧她耽誤了與至愛之人的約會,清濯就占據了她的心。即使沒有後來的清濯的姐姐占據了自己妹夫的龍床,即使沒有清濯嫁給棠繼禮之後的早夭。錦言因為愧疚在清濯出嫁之前就離開了清濯,但是那份長久的愧疚卻沒有因為遠離而變得淡薄。
太後看著這個賠了自己二十餘年的女子生命逝去,心中也有零落的悲傷,隻是悲傷之後,她心底的恨愈加的澄明。自從傾城出現,她的生命裏便全是悲劇,不管是閔浩帝還是錦言,都先後的遠離了自己,她看著傾城抱著錦言低聲的哭泣,心裏,竟有莫名的嫉妒,錦言應該屬於她,現在抱著她尚溫暖的身體的應該是她,可是卻被那個麵目酷似挽素的女子抱著,抱著,以不願意分開的姿態呈現在慈顏宮每個人的心裏。
她又豈能不知錦言的打算,不過是用自己的生命獲取她丁點的關注,從而轉移了她置傾城於死地的決心,可是心底淋漓的傷痛怎能允許自己就這般的放手,不能,不能嗬。
“傾城皇貴妃。”太後依舊冷靜的對著那個已經沾染了許多的血色的明黃色的身影,雖然在光線並不充分的內室,那明黃的色澤依舊硬生生的紮疼了自己的眼。
傾城終於轉頭,隻是麵向太後的時候,終於抬起了自己淚水縱橫的臉,看著太後的時候也是滿臉的哀怨,她來慈顏宮雖然有自己的目的,可是卻沒想到,這個目的終是要搭上一個自己親密之人的性命,而即使這樣,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後還是不肯放手。
“足訓有言,可放鬆懲處,可沒說過不懲處,今日哀家要讓你知道你害我忠良的後果,來人,把傾城皇貴妃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太後的聲音堅定,卻讓坐下的眾人都聽出了膽寒。五十大板,這應該是宮內除了賜死之外最終的刑罰,可是太後卻要把這酷刑加到傾城這個大傷剛愈的病女子身上。
娟子再次上前,請求太後考慮到傾城體弱,讓自己代傾城接受懲罰,可是得到的確是太後一起受罰的指令。
傾城卻對著太後的命令不置一次,雖然製止過娟子,但是娟子還是被卷入了這場讓別人膽寒的懲罰之中,傾城挽過娟子的手,與他並排的走到了為她們準備好的竹凳上。
劈啪的木棍接觸皮膚的聲音,在慈顏宮被無限的擴大,娟子已經疼痛的喊出聲來,而傾城卻緊閉著自己嘴,臉上的痛色讓在她身側的娟子心疼不已,但是她就是那樣沒有丁點動靜的趴在竹凳上,任那劈啪的聲音攫住自己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