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莬絲,幫哀家把傾城皇貴妃請來。然後讓她去哀家的寢室內等著,記得,他進去後,把所有的燭光都滅了。哀家……”太後的話未說完,但是眼角的笑意卻深不可測,隻是在昏黃的燭光中,變得詭異駭人。
“林路,陪哀家去禦臨殿。”太後再次開口,帶著無法拒絕的威力。林路低聲答應,就安排奴才去準備太後的轎輦。而太後早已等不及一般的走出了慈顏宮,盛夏的天氣,空氣悶悶的,即使在這夏夜都沒有涼意。那黑色的飛鳳袍與夜色溶在一起,隻有點點的金光,在似無似有的閃爍,但是卻像極了夜裏倉皇的鬼影。
禦臨殿是閔浩帝每天批閱奏折的地方,今晚,依舊,明亮如晝。那個溫情的帝王端坐在禦案之後,一臉的焦色。雖然在當初他在慈顏宮抱回傾城的時候他就知道終有這一天,可是這一天來的太過迅疾,讓他還沒考慮好該用誰來抵擋這洶洶的情勢。
他知道這場戰爭的結果,但是輸總不能輸的過於慘烈。所以對任何一個關口,他都不敢放鬆懈怠,思忖著最合適的人選。
卻不想,禦臨宮的靜默還是被人打斷。而打斷他的正是自己心底最厭煩之人,之所以自己要殫精竭慮,要費盡心機,因的,不過是太後手中的虎符,每個關口,隻有保證萬分的忠於自己,太後才不會有機可乘,利用虎符贏了這場必須要輸的仗。這場戰爭,他突然的沒有勝算起來,在得到慕容擎天動兵的那刻起,他沒緣由的懷疑,懷疑自己的部署,懷疑自己的決斷。可是所有的事情並不會沿著自己想好的方向去發展,就如今晚,他以為沒有人會打斷禦臨宮的沉靜,但是,一切,終不如自己所料,那個一臉嬌羞的太後,著一身陰暗的黑袍,就站在他麵前的燭光中,沒有任何的言語,隻是呆呆的站著。
兩人無聲的僵持,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所有的奴才都在太後眼神的示意之下離開,出了兩個沒有言語的人,剩下的唯有凝滯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隻有桌案上的東珠閃爍著太陽般耀眼的光。
“皇兒,這麼晚還不休息,累壞了身子,母後可是要心疼的。”太後終於前進兩步,走到閔浩帝的麵前,看閔浩帝皺起的眉頭,臉上現出滿滿的擔憂神色,但是閔浩帝看著她假惺惺的心疼,眼底的不悅連綿的泛出。
“這全是太後所賜,您知道的,大隋不滿您責打了他們的護國長公主 ,舉全國之兵來攻我煜和。可是您知道的,虎符不在兒臣之手,想為太後擋住這鋪天蓋地的怒意都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閔浩帝的話語也是深情款款,好似真的要幫太後擔下責打傾城的罪責一般。
“這個簡單,不就是個虎符嘛,哀家給你就是,隻是這虎符在哀家的宮中,你隨哀家去拿。”太後和顏悅色的言道,聲音裏滿是喜悅滿是期許,而身子也開始黏膩在閔浩帝的身側。閔浩帝不知道太後有什麼樣的打算,但是太後能輕易的交出虎符,這是再好不過,所以牽著太後的手急急的走出禦臨宮。
宮外的空氣依舊沉悶,但是閔浩帝卻感到了一種難得的清新,所有的一切,來的太快,快的他都有些猝不及防。這喜悅遮擋住了他心底絲縷的不安,讓他欣然的走向慈顏宮的所在。而身側的樹影閃動,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別說慈顏宮,即使是龍潭虎穴,為了這虎符,也值得他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