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帶傾城走,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讓我坦然赴死,不要讓傾城再橫生枝節,把這個還給徐君豪。”娟子在懷中掏出一塊青綠的玉如意,在她嫩白的手心裏,在天牢昏暗的光澤中,發著葳蕤的光。
“這是前幾日他送我的,我沒接受,他一怒之下,就把這個扔了,是我找尋了許久之後才找到的,他說這是他母親留給未來媳婦的,等他娶親的時候總是要用的。”吉祥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失落。董良接過娟子手中的如意,拉扯著傾城離開,整個天牢,再次陷入了腐朽的沉寂,隻有昏暗的光透過天窗射進來,正好落到娟子的臉上,娟子的臉色有些許的頹敗,隻是兩股清亮如玉河在她的臉上汩汩奔流,他也不知道,那個決然的轉身離去的男子,在轉身之後已經淚濕青衫。
“義父,我要太後的解藥。”傾城在天牢回到錦宸宮後就快步的走向怪仙的臥房,對著滿臉失落的怪仙言道。
“沒了。”怪先怯怯的看向傾城憤怒的臉,他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傾城,昨天他睡下之後娟子用好酒好菜將他弄醒,又把自己灌醉,偷去了能解太後身上毒的良藥。
“現在馬上就做,你需要什麼盡管去禦藥房取。”傾城看著怪仙的怯懦 ,重視狠不下心來責問,隻是淡淡的言道。
“來不及了。”怪仙說完話後不安的看向傾城,傾城的臉色在他言語結束之後更加晦暗,好像盛夏天氣裏即將下雨的天空,愁雲慘淡。
“為什麼?”傾城低下身子看向怪仙,眼中卻有要將怪仙吞吃入腹的衝動。
“要把那解藥配出,得將藥粉暴曬十天。”怪仙低下頭,言語的語氣像極了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那肯定是來不及了。”傾城的心突然空了一般,不再理會怪仙,徑直離去,隻是背影中有著別人看不出的透寒。
來的路上她已經聽董良說了,太後中的是媚毒,毒解之前隻能靠男人解毒,每一個和她交歡的男子,都會在一個時辰內死去。傾城不知道自己的義父為什麼會把這麼毒的毒藥下在太後的身上,隻是知道,被這樣的毒糾纏著的太後絕對不會給自己十天的時間,毒越狠,離娟子的死期越近。
傾城腳步踉蹌的走向自己的寢室,一整天都沒有出來,沒有吃喝,棠繼禮和怪仙隻有著急的份,隻能在傾城的寢宮外不住的踱步,等著傾城想出好的主意。
傍晚時分,慕容冷月堅持著在床上站起,拖著自己虛弱的身子走進傾城的寢宮,慕容冷月眼見的隻是傾城如一個木頭人一般的站在自己的麵前,連自己走進來都沒有感覺出來。
“傾城。”慕容冷月低聲的叫道,聲音裏有無限的戀愛,話語的同時,慕容冷月就近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好支撐起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而傾城將臉投向慕容冷月的時候,慕容冷月的心再次的揪起,傾城原先澄明的眼眸已經腫成桃子般大小,淚水盈盈在她俊俏的臉上滑過,將慕容冷月的心揪得生疼。
“我們和你的心是一樣的,可你這樣折磨自己沒有任何的意義,咱們還是該想辦法救出傾城。”慕容冷月虛弱的聲音讓傾城的心底生出陣陣的暖意,淚,再次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哥哥,我想了一天了,還是沒有辦法,我不能就這麼看著娟子去死,而且是為我去死。”傾城的聲音期期艾艾,在說話的時候,淚也不間斷的流了下來。
“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這個辦法……”慕容冷月低聲的言語,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了,隻是傾城因為沉寂於悲傷之中,忘記了而已。
“哥哥,和妹妹你好要賣什麼關子麼,快說,什麼辦法?”傾城急切的走到慕容冷月的麵前,看他往昔溫柔的臉上閃出讓人生懼的寒意。
“劫法場。”慕容冷月淡淡的言語,話罷就直直的看向傾城的臉,那張臉在瞬間的喜悅之後,又變成了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