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夕情緣之悲欣交集(2 / 3)

(“我深有體會。”秦飛劍小著說,“官宦子女都這樣。”惹來楊紫華的一記白眼。)

我千問百說,她還是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世間萬物都不值得留戀。她似乎不耐煩,說了一句:“你把我重新推入湖中好了。”我繼續擊水,也不說話了。夜很靜,隻有流水與船相碰的嘩嘩聲,更顯得寂靜。我看著她渾身發抖的樣子,想叫她回艙換身衣服,不過想想她也不會領情,就把一份放在她麵前。她動都未動,倔強地看都不看我一眼。也許她也覺得我沒她想象中的情郎帥吧!

月落,日出,我無奈地說:“韓姑娘,你再待在我船上,你爹該派人來抓我了。”她竟然還保持著昨天抱肩蜷曲的姿態,仿佛隻過了一瞬。她麵無表情地說:“你帶我走吧!”我聽過許多威嚇的話,可是至今仍覺得那句話是最嚇到我的。我哭笑不得,說:“那你爹要親自拿刀來宰我了。”她把臉一轉,就不再聽我的任何推辭了。我忘了那時是怎麼想的,竟然說:“好吧,我先帶你去南方遊一遊,然後過些日子再送你回家。”沒想到,這一帶就是一輩子。

她從來都沒有問過我的名字,也從來沒有叫我的名字。我相信一句話“日久生情”為了她,我不再一句話不順就殺人;為了她,跑了好幾條街去買她最愛吃的糖葫蘆;為了她,刀耕火種,洗菜做飯。不過,每當我回我們曾經住過的小屋子的時候,總能看到她在那兒靜靜的守候,會有一種幸福感充溢在心頭。

可是,這幸福像是一場夢,一旦夢醒,剩下的就隻有悲傷與落寂。

她病了,病得臉上沒有一絲血絲,病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無神的看著我。我悲痛地抱著她尋訪名醫。那些所謂的名醫胡亂開方,將她的病陷入絕地。

她求我不要在為她奔波,求我陪她看最後一晚的月色。我抱著她在枯黃的草地上賞月,月也清冷徒添憂傷。越是最無情了,人歡時,它圓,人悲時,它也圓,徒自陰晴圓缺,不顧人間悲歡離合。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生命一滴滴流失,感受著她的溫度一點點消失,心中的悲痛無法訴說。草地上,突兀出現一個異族姑娘,她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奇怪地看著我,關切地問我怎麼了。她是魔堊族人,很善良很淳樸。我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她說她有辦法。

她運用最古老的巫術使伶兒死而複生。事情簡單得讓人覺得不真實,確實不真實。活過來的伶兒冷漠地看著我們,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回家。”我像是晴天遭了霹靂,震驚地用不相信的眼光直視著她。她又變得麵無表情,我隻有送她回家,跟隨的還有那個叫嵐風的魔堊族姑娘。我們很沉悶,嵐風卻有說不完的話。雖然我很悲傷,但仍願意和她說話,因為她能使人開朗起來。伶兒總是冰涼地看著我們笑著吃飯,她不說一句話,她已經不需要吃飯了。慢慢的,我的大部分時間都和嵐風度過,忽略了伶兒。和伶兒在一起,沉悶的像被關在籠子中的鳥,恨關羽不能張飛,讓人窒息。我甚至懷疑我是否還愛她?

又到七夕,我給嵐風將牛郎織女的故事。伶兒卻在笑,笑得僵硬,笑得淒慘。她突然拿起我的劍刺進嵐風的身體。伶兒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我難以置信地望著伶兒,她就在我眼前,可我卻覺得隔著山與水,看不透,想不通她。我連忙替嵐風止血,還好,沒刺在心髒上。嵐風很快就康複,而我從此對伶兒冷言冷語起來。

伶兒對我說她自己會回去,不打擾我了。我憤怒地抓著她的肩,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看著我,如此的陌生,她在哭,可是沒有一滴眼淚流下來。我突然有種感覺,我眼前站著的不過是伶兒的屍體,伶兒早就死了。

“你為何這麼殘忍?要讓一具屍體看著你們說笑。”她的話帶著很重的怨氣。說完,她衝出客棧,闖入細密的雨簾,跌跌撞撞的樣子,就如當年我闖如她的世界一樣,可她是要離開我。我沒有追,仿佛凝重的空氣已將我凍結在原地,無法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