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一個麵皮白淨的中年男子便自房間裏麵走出,他身形偏瘦,顴骨很高,雙目炯然,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
看他的穿著,應該就是黎管事。
“見過王妃!”黎管事眼中掠過一絲詫異,裝出一臉慌亂的樣子,急道,“王妃要是有事,著人傳個話,奴才過來回話就是,怎麼親自跑這裏來了?這男人住的地方臭烘烘的,最是雜亂,恐汙了王妃的眼耳。”
“如果本王妃不來,黎管事是不是想將紅綃屈打成招?或者,直接讓紅綃死在這裏?”藍嫣眸中射出精光,冷冷的看向黎管事,開口便將黎管事嚇了一跳。
“王妃冤枉死奴才了!”黎管事哭喪著臉,好像受了莫大的冤屈,叫道,“王爺讓奴才好生審問,定要問個仔細明白,可這丫頭嘴巴緊得很,脾氣又大,少不了要吃些苦頭了。”
“王爺讓你好生審問,可有允許你動用私刑?”藍嫣臉色陰沉得可怕,問向綠翡,“你請的大夫呢?”
“王妃,這丫頭可是犯了錯的,是罪奴,就算是生了重病,也是不可以看大夫的。”黎管事站在正門口,擋住藍嫣的去路,臉色也不太好看。
“罪奴?紅綃可認罪了?你們可有證據證明,這毒一定就是紅綃摻放的?我看這罪名,是黎管事你給紅綃定的吧!”藍嫣的目光更冷了,語氣森然。
她來沒看到綠翡所說的,候在門外的大夫,想必已經讓黎管事打發走了。
“綠翡,你快去,再將大夫請來。”
“是,王妃!”
“黎管事,本王妃現在要進去看看我的丫頭,讓開!”一想到是眼前的男子將紅綃打成那樣,藍嫣便恨不能喚人也將他打一頓消氣,她逼近一步,目光犀利如刀,射出迫人的寒芒。
黎管事心中一慌,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向著旁邊的兩個小廝吼道,“你們是死人嗎?快攔住王妃!”
那兩個小廝相互對視一眼,都十分惶恐,訥訥不敢應,他們哪裏敢對藍嫣動手?
“王妃,既然王爺交待了奴才要好生看著這丫頭,不能讓任何人接近,所以,恕奴才不敬!”狠狠的瞪了那兩個小廝一眼,黎管事張開雙臂,咬牙強撐,絲毫不讓。
“好,好個衷心的奴才!”藍嫣冷哼一聲,目光微閃間,一拳揮出,直擊黎管事的鼻梁。
沒想到藍嫣居然會動手,黎管事一時愣在了那裏,竟忘了偏頭躲開,他隻感覺鼻子上一痛,仿佛能聽見鼻梁骨碎裂的脆響。
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瞪著藍嫣,用手捂住鼻子,感覺指間有溫熱的觸感,一看,竟是流出了鼻鮮血。
秋荷和那兩個小廝也是嚇壞了,她們王妃不但敢動手,還且還有那樣的力道,她們身子像被釘子釘住了一般動彈不得,隻呆呆的看著黎管那不斷流出的鼻血。
藍嫣將黎管事往旁邊一推,那黎管事便像木偶一般,被她揮開好幾步,卻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因著紅綃雖是丫頭,但畢竟是女子,所以黎管事雖是負責審問她,但真正執行的卻是婆子,紅綃亦是由兩個婆子守著,黎管事不過是偶爾來詢問下。
(平常,婆子也是不方便入後院的,但管事的房間在前排,而且一直以來都是充作管事處理事情的地方,所以不受這些限製)
那兩個婆子見藍嫣連黎管事都打了,自是不敢阻攔,忙退至一邊,不敢說話。
“紅綃,紅綃,你怎麼樣了?”看著趴在木板上,臀部血肉模糊的紅綃,藍嫣隻感鼻頭發酸,走到木板床前蹲下,摸了摸紅綃的額頭,果然十分燙。
紅綃臉上是不正常的緋紅,嘴唇卻蒼白得嚇人,眼睛輕輕閉著,仿佛睡著了的樣子,隻是那緊擰的眉頭顯示了她此時的難受。
“紅綃,醒醒,是我,我來看你了!”強壓下心頭的酸意,藍嫣隻覺心裏堵得厲害,聲音不自覺帶上了幾分憐惜,“你醒醒,紅綃。”
“王……王……妃……”似是聽到了藍嫣的聲音,紅綃的眼皮掀了掀,終於睜開了一條縫,她吃力的轉過頭看向藍嫣,嘴唇翕合,費力的說,“奴婢……沒……沒有……下……下毒……”
“我知道!”藍嫣鄭重的點點頭,眸中有火焰閃爍,一字一頓,“我知道不關你的事,我一定會讓陷害我們之人,付出代價的!”
無雙苑
“顏姐姐,那女人居然如此大膽,連王爺的人都敢綁!”聽到底下丫頭的彙報,麗妙舞不可置信的瞪大那紅腫的眸子,看向臉上沒什麼表情的顏無雙,很是驚訝。
“王妃鬧得越厲害,紅綃受的懲罰便會越重。”顏無雙撥弄著院子裏一株開得極好的木槿花,頭也沒抬,聲音溫婉,“眼下是你母親的喪期,你沒事還是少回王府的好,先讓你母親入土為安吧。”
“我娘的後事我兄長在處理,顏姐姐,這件事你可一定要為我討回公道。”一提到娘,麗妙舞的淚水又衝出眼眶,目光中滿是怨恨,咬牙切齒的道,“一定要讓那個賤婢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