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再笨,也不會把這種至毒的東西放進寧遠居,這要是被發現,便是天大的證據啊!
“妹妹誤會了。”藍嫣將茶杯放下,笑道,“我知道這與妹妹無關,可是,那桃碧昨晚大半夜的,不睡覺,卻鬼鬼祟祟的溜到我寧遠居,是去欣賞那盆斷腸草呢。”
別人能想到,最危險的時候有可能是最安全的時期,藍嫣豈能沒想到?
她雖吃不準內奸,是否昨晚一定會行動,但叫寧繡帶人守著,總是沒錯的。
誰知,沒等到內奸行動,竟有無雙苑的丫頭闖了進來,鬼鬼祟祟的溜進來,竟去挖斷腸草的根。
寧繡等人再不遲疑,帶著丫頭婆子撲上去,一下子將那丫頭捆了。
“這其間必有誤會。”顏無雙語氣很肯定,桃碧是她院子裏的丫頭,她的稟性她清楚,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桃碧扛上這罪名。
桃碧若被按上這罪名,她也別想清白脫身!
“姐姐明鑒!”顏無雙趕緊站起身來,語氣雖急,卻是神色不亂,沉聲道,“桃碧去寧遠居,肯定另有隱情,請姐姐明查!”
她的心中尖銳的疼了一下,往正妃院子放那般至毒的東西,可不是小事。
這事情,王爺肯定是知道的,可是,他昨晚都沒有在她麵前提過一個字。
而且,他今天居然就這麼上朝去了,等於將這件事情的處置權,全部交給藍嫣了,桃碧可是她院子裏的人啊!!
要是桃碧被人陷害,找不到理由開脫,汙水也會潑到她身上啊!
曾是,他是那般寵愛,可為何一夜之間,那些寵愛突然變得這麼飄渺,那些寵愛,是真的嗎?
“將桃碧帶上來。”看著顏無雙痛苦而悲傷的眸子,藍嫣心中莫名的不忍,她也原以為,風清歌昨天晚上會歇在無雙苑的,畢竟他已經有那麼些天,沒去看顏無雙了。
雖然賜婚後他事務更加繁忙,但是,抽出兩三頓飯的時間,去陪下顏無雙也是可以的。
想到這裏,藍嫣心裏咯噔一下,就像她想的,風清歌雖然很忙,可是也不是一點時間都沒有的,他不是每個晚上都來寧遠居?雖然很晚!
而且昨天晚上明明可以歇在無雙苑的,卻……
搖了搖頭,搖掉心中這個奇怪的想法,藍嫣暗罵自己,胡想什麼呢,風清歌那樣做不是為了給她拉仇恨麼?
正在她思量時,桃碧被帶了上來,她身上衣服和頭發都很淩亂,想是一夜未睡,麵色十分憔悴,臉上有斑駁的淚痕。
雖然被關了一夜柴房,但藍嫣並沒有審問她亦未薄侍,僅僅是關了一夜,所以她麵色雖差人還是清醒,咬著唇給藍嫣和顏無雙行了禮。
“姐姐……”看著桃碧狼狽的樣子,桃江馬上衝了過去,心疼的哭了起來。
“桃碧,到底是怎麼回事?”顏無雙目光落到桃碧身上,沉著聲音問道。
“請主子為奴婢做主,奴婢真不知道,那盆花草居然是斷腸草。”桃碧揚起頭,目光懇切的看向顏無雙,神色也不像在撒謊。
“那大半夜的,你跑去看斷腸草,還在花盆裏挖它的根須,你要作何解釋?”見藍嫣沒有說話,綠翡問道,臉上帶著怒意。
“奴婢的哥哥,前些日子上山被毒蛇咬。奴婢聽說,有一種草藥根須,治療蛇毒效果極好,所以就想著挖些來。而那草藥,便是綠翡姐姐口中的斷腸草,但奴婢發誓,在昨晚之前,奴婢真不知道那居然是斷腸草!”桃碧信誓旦旦的說道,看向藍嫣的目光也是十分坦然。
“哦?”藍嫣之所以讓人提了桃碧上來,當著顏側妃的麵審問,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也不相信桃碧是有所圖謀之人。
而且桃碧的話中還透著蹊蹺,遂問道,“你是從何人口中知曉,寧遠居這盆花草能治蛇傷?而且,不過是些草藥根須罷了,你著人問寧遠居隨便哪個大丫頭討要,還怕她們會拒絕你不成?”
“奴婢不能說!”藍嫣的問題很犀利的就問中了要點,桃碧身子一僵,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說道,語氣很是倔強。
其實,昨晚被捆之時,她便知道,自己遭人算計了。
“桃碧!”顏無雙語氣亦常冰冷,逼近桃江,每一個字都帶著冷意,“你要想清楚,若是你不把事情原委說清楚,你與這盆斷腸草就脫不開幹係,往王妃院子裏放置這等毒物,打死還是輕的。而且,王妃賞給麗侍人的藥材裏,被人摻了斷腸草,致使麗侍人的娘親喪了命,這可是背負了人命的。昨日又有人用這斷腸草來毒害沈媽媽,其心之惡毒,可誅全家!”
可誅全家四字,顏無雙說得很重,不但桃碧心頭一跳,桃江也是心頭一跳,一下子跪起來,麵無血色,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