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仙人隻是靜靜地走了兩步,以手指輕輕撫摸盛開的條花瓣。
微風輕佛,漫天的桃花便飄飄揚揚散落開來,落在他的發梢猶如點點星光點綴,我不禁想起一句古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而他就是那桃花仙人。
逍遙仙人淡淡開口道:“你可曾知兩百多年前統一了天下的觴國君王離殤。”
崔浩軒眉頭緊皺,而後開口道:“先生說的可是那統一了之前四分五裂的國土的君王離殤?而後又在二十幾年後的短短數日瓦解的離殤國?”
“不錯。”逍遙仙人淡淡道:“離殤在晚年時期一味追求長生不老,聽取道家之術,四海尋求長生不老之術,令當時繁榮了僅僅十幾年的國家頓時生靈塗炭怨聲四起。”
崔浩軒接著道:“可惜了一世英名卻做糊塗事,莫非逍遙先生你就是。。。”
“不錯,我正是離殤。”逍遙仙人依舊是淡淡的語氣:“當年我確實是尋到了令我長生不老的藥,可是這藥在服下之前需要一味藥引子。”
我瞪大了眼睛聽著他們的一句一言,原來我眼前的逍遙仙人竟是一個如同秦始皇一樣的君王,我的天哪,可是為什麼現在我從他的身上找不到絲毫當年的帝王之氣?看來,兩百年的時間足以泯滅一個人的銳氣。
“什麼藥引子?”
崔浩軒不愧是行醫之人,比我還要急切的知道答案。
逍遙仙人淡淡道:“那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心髒,隻有服下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心髒,這長生不老的藥才能發揮藥力。”
我隻覺得我的瞳孔猛地放大,情不自禁地想要退後,可是,我的腳卻根本不聽使喚,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原來,這個自稱為仙人的人吃了自己的女人,真是妄稱仙人。
我半響才戰戰兢兢的開口道:“你。。。你吃了她?”
逍遙仙人的目光淡淡的掃向我,眼神裏竟有一絲複雜的神色,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接著逍遙仙人道:“我最心愛的女人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心髒命人挖出,做了湯而後給我盛去,我並未察覺其中的異常,一口氣喝了下去,而後我心愛的女人吻住了我,將她嘴裏含著的長生不老之藥吐進了我的口中,而後她吐血而亡。”
逍遙仙人的話說完,我便已是淚流滿麵,原來,那真是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我真佩服那個女人,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居然粉身碎骨都不怕。
我第一次聽到逍遙仙人歎了一口氣,而後道:“知道她去了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最難得的不是長生不老,而是她在我身邊,隻是一切悔之晚矣,於是,我一把火燒了那觴國,於是那萬裏江山,便在短短數十日化為灰燼。”
我苦笑,恐怕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毀了那萬裏江山,他心愛的女人也再不會回來。原來,追求不過一場空。
“從那以後,我便帶著深深的自責與哀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知道,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兩百年的思念,算不了什麼。至於逍遙仙人這個名號,隻是民間的人妄加上去的,我隻不過是一個悼亡妻子的人。”
聽完逍遙仙人的話我竟有些許同情他,如果他愛的女人給他留下的是教訓,那麼,這教訓是否也太慘烈了?永生永世的哀思,苦過於人間的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