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柳隨風輕聲笑了起來,“這麼說,西門雪這個丫頭,也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為了找到本尊,你還真是不惜一切啊,這麼漂亮的人兒,你下手的時候,就不心疼?”
石門邊,無名臉色微微一變,笑容有些僵硬,“她在哪?”
“怎麼,你很在乎她?”
柳隨風不以為然的看著他,不答反問。
靜靜的盯著柳隨風,半晌,無名忽然淡然的微笑起來,無所謂道:“如果你想用她來威脅我,那你就錯了。如今,我的目的達成,她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坐在床裏的西門雪忽然就崩潰了,最後那一點點希冀,也被摔得四分五裂,她怔愣的看著前方,眼淚就一滴滴的往下掉。
這一刻,她終於體味到,什麼叫做,心如血滴。
“嗬嗬,你這麼一說,本尊還真想起來了。”柳隨風優雅的坐在床邊,“她一進戚家大門,你就給她連下三毒,如此心狠手辣,本尊怎麼還會以為你對她會有感情,真是失誤了呢。”
看著柳隨風那淺笑的表情,無名微笑不語,心中卻忽然有些煩躁起來,腦海中莫名的跳出那個純真的笑顏,怎麼都去不掉。
“怎麼,後悔了?”柳隨風細細的看著他的表情,“她現在,身上除了聞到香、斷腸散以外,又多了種叫百蟲追的引路劇毒,據說引路效果達到了百裏可追呢,但這種毒,卻要口對口才能下藥的,莫非,你是在那個吻裏頭,動了心?”
哎,對不起了小丫頭,痛過了就沒事了,哥哥這也是為了你好。
“說夠了沒!”
無名忽然冷喝一聲,嘴角的笑容已經消失,心中更加煩躁起來。
“還沒夠呢,這丫頭如今的身子已經被折騰成這樣,就算解了毒,也活不過三年……”
“那又怎麼樣?”深吸了一口氣,無名表情恢複了正常,“不就是顆棋子,既然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她的死活又與我何幹。倒是你,該考慮考慮要如何跟我解釋。”
無名說著,勾了勾嘴角,那顆血紅的淚痣越發的美麗起來。隻是他的心,為什麼卻隱隱作痛起來。他暗自苦笑起來,什麼時候,他竟然丟了心。
她的死活與他無關,無關……
是啊,她不過是一顆棋子,就連一個吻,都帶著致命的毒藥……
如今的她,連下毒的價值都沒了……
淚如雨下,心口那窒息的疼痛折磨著她,可是她忽然想笑,笑她自己真傻。
塵埃就是塵埃,怎麼配得上閃耀的星辰……
所有的溫柔似水,海誓山盟,原來,都是她用命換來的。
喉頭忽然湧上一股腥甜,西門雪眼前開始泛黑。
她心中止不住笑了起來,和著血和淚。這麼快,她就要死了嗎?
或許,死了會更好。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個想法。
“解釋?我用得著跟太子派來的人解釋麼?你以為這一切,真的就在你的掌控之內了?”
柳隨風冷冷的看著他,妖嬈了笑了起來,眼角餘光瞥見床內哭到暈厥過去的西門雪,心頭止不住心疼起來。
就在這時,石門外傳來一陣扯破布般的大笑,“無名,那所謂的最後一次見麵,不過是少主將計就計,請君入甕,引你自投羅網而已!”
無名臉上的表情一沉,轉身看到將出路堵死的一大群人,以及那被抓住的家丁,眉梢微微皺了皺,回頭淡漠的看著柳隨風道:“你以為,就憑這些人,就能將我攔住?”
不過他說的太子的人,是什麼意思?
“攔不住也得攔住!”柳隨風妖嬈的笑了笑,優雅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無名,本尊也不怕和你直說,本尊和太子七年前就已是不死不休,今天若是放走了你,本尊估計也無活路可言。何況,你毒醫穀當初奉毒給太子之事,本尊也要好好和你算算。”
無名好看的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你身上的毒,是太子給你下的?”
“怎麼,莫非你不知道?”
柳隨風微微愣了愣,也皺起了眉。
無名搖了搖頭,絕美的臉龐上露出遲疑,盯著柳隨風沉吟片刻,才道:“我查你,便是為了找到當初偷走這‘絕陽毒’配方之人。”
“毒醫穀竟然也會被盜?”
柳隨風眯了眯眼,譏誚道,對無名的話,明顯是不信。
“我毒醫穀又非銅牆鐵壁。”
無名漫不經心的說著,徑直走到圓木桌旁坐下,正要再說什麼,卻瞧見靠在床頭,顯然已經暈過去的西門雪,此時,她的臉上還有明顯的淚痕,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