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得一聲,花瓶四分五裂,無數碎片乒乓著散在地毯上。偏她還不肯放手,死死攥住那塊斷裂的瓶頸,眼神裏是莫大的悲憤。
“快放下來,小心手!”眼見她的指間滲出了血,丁湛予心下大驚,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腕,逼迫她鬆開那塊瓷片。
鮮血如注從傅佳音的掌心流出來,但她似乎根本不覺得痛,隻是瘋了似的握住那片破碎的瓷片,口中嘶喊著:“放開我,放開我!”
“佳音,你冷靜下來好不好!”丁湛予又急又痛,隻能死死捏著她的腕,想逼她鬆手。
“你讓我怎麼冷靜?”可傅佳音卻拚命掙紮著,掙紮中傷口劃開的更多,“發生了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冷靜!”
心驀地一下像是被拉開了一大道口子,丁湛予忽然握住她的腕戳向自己的胸口:“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這樣你就能冷靜一點了是不是?”
他還赤著上身,那尖利的瓷片就如刀刃般,頃刻間穿透了他的皮膚,血如同珊瑚珠子般成串地滾出來,震撼人的眼球。
傅佳音手一顫,咣當一聲,瓷片應聲掉落在地上。丁湛予也根本顧不住自己的傷,隻是匆忙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低聲喚她:“佳音……佳音,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你剛才都說了,你喜歡歆雅,”傅佳音倏地抬頭,滿臉是淚,目光毫無焦點,口中喃喃地說,“真是可笑,我跟了你六年了,在我的新婚之夜,你居然說你喜歡歆雅,還跟她……”她說著,秀眸一緊,一顆豆大的淚又落下來。
“我以為她是你,我以為你在逗我,所以我就……我……”丁湛予看著傅佳音,心痛如割,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解釋。於是他轉眸,目光如鷹,審視般地逡巡在一旁傅歆雅的身上。
傅歆雅見狀,哭著跑過來抱住佳音的腿,幾乎泣不成聲:“姐姐,不關姐夫的事,是我不懂事,剛才大家都起哄,說姐夫喝醉了要讓我送上來。我推脫不過,就把他扶上來了。我以為你在房間裏的,誰知道,一進門,姐夫就把我……就把我……”
她說著,又哽咽了一聲:“姐姐,是我不好,我應該拚命反抗才對的,你要罵就罵我好了,不要怪姐夫了,求求你不要再跟姐夫吵架了。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
傅佳音終於控製不住,她悲憤地嗚咽了一聲,眼淚飛出的刹那,一巴掌打在傅歆雅的臉上:“你就是該死!你早就想著這一天了是不是?”
丁湛予慌忙拉住她的手,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到四肢:“佳音?”
傅歆雅也是一怔,有厲色從她的眼底一閃而過,片刻後,她低下頭,死命地扇自己耳光:“是,你打得對,如果你還生氣就打我好了。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姐姐……對不起,你一定要原諒我……”
“你出去——”傅佳音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上下唇哆嗦著,憋了半晌才指著門口繃出三個字,“滾出去!”
“好,我馬上走。姐姐你千萬不要恨姐夫!”傅歆雅深吸一口氣,抓起衣服胡亂披在身上,接著哽咽著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