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此時楚放才開口,他看著她,目光和他的聲音一樣,都是靜靜的,似乎沒有情緒的起伏。
他穿著白色淺灰暗條紋的襯衣,大約是因為熱,兩邊的袖口都輕輕捋起來,卷到小臂處,也就清晰地顯露出那一道道猩紅的抓痕。
傅佳音的臉色更加緋紅,雪白的貝齒輕咬住殷紅的唇,那樣子羞怯、清純,卻又楚楚誘人:“我的衣服……”
“今天剛好有鍾點工過來打掃衛生,我請她幫你換的。”楚放偏過頭,連正眼也沒看她,隻是隨手將一個湯碗擱在床頭櫃上。
原來如此。
在心裏長舒一口氣,傅佳音拉了拉襯衣坐起來,好奇地盯著那隻碗:“這是什麼?”
那是一碗湯水,泛著淺淡的檸檬色,聞起來辛辣刺鼻。
楚放看她一眼,站起來:“不想喝就倒了。”
“好辣——”
誰知傅佳音不知何時已經把碗端了起來,她被嗆得伸出舌頭,小女孩般的逗趣道:“是薑湯嗎?”
滾燙的液體順著喉嚨熱淋淋地淌下,融進胃裏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她發現,這個男人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又怎麼會給她煮薑湯?
楚放沉默著轉過身,見她喝完,才不鹹不淡地說:“喝完就走吧。”
沒想到他轉眼就下了逐客令,傅佳音差點被薑湯嗆住,不由得輕咳起來:“我……我沒地方可去。”
“跟我有什麼關係?”楚放從她手裏接過碗。
傅佳音不好意思地看住他:“我身上也沒有錢了,全都給你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楚放轉身而出。
他的回答如此冷硬,傅佳音隻得苦澀的一笑。臥室裏就有個獨立衛生間,等他走後,她走進去打開燈,看到鏡子中的女孩發絲蓬亂,紅腫的眼裏已經沁滿了血絲,那樣殘酷的顏色,像是命運的紋理。
怔怔地看了兩秒,她深吸一口氣,趕緊洗了一把臉。
陽台上她的衣服不知被誰洗幹淨了,正飄蕩蕩地晾著,可惜都是濕的。不得不翻出行李,因為這一天的顛簸,本就破舊的箱子摔爛了漏進了雨,裏麵的東西也都濕得差不多了。隻有一條熱褲還勉強是幹的。沒辦法,她隻好先穿上熱褲,可褲子畢竟太短,寬鬆的襯衣從上麵罩下來,還是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看起來跟沒穿褲子似的。
這要是家裏突然來個人,準定以為她在誘惑他呢。
自嘲似的撇撇嘴,她忽然靈機一動,抓住襯衣的衣角將衣服向上翻起,而後細腰間係上一個小巧的蝴蝶結。這樣看起來自然多啦。
走出房間時,她才發現這是一座精裝修的複式樓中樓。近年來房價飛漲,能在海濱買到這樣一棟房子,這男人的經濟水平可見一斑。她不由得感歎,怎麼有錢的男人都成了鐵公雞?
剛走下樓,她就嗅到客廳裏隱隱飄來一陣誘人的飯香:“你在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