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音憋紅了臉,瞪圓了雙眼急急的推他:“你想怎麼樣?”
“你不覺得,這個橋段很熟悉嗎?”然而楚放卻巋然不動的,一雙淩厲的眸子盯著傅佳音,手則突然抬手撥弄了一下她小巧可愛的耳垂,“欲拒還迎,引人上勾,你從書裏學來的本事可真不少。”
啊?那本狗血小言書裏還有這個橋段嗎?
傅佳音的臉更紅了,她側過臉,死死咬住唇:“我……”方浩啊方浩,你真的確定他是個GAY嗎?
炙熱的氣息不斷地在頭頂上撲朔著,傅佳音以為他幾乎就要圖謀不軌了,可是突然間,耳畔卻傳來一記輕蔑的低哼。
緊接著,她的手被人緩緩地放開了:“第一,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共住一棟房子。第二,試用期為一個月,這一個月內如果累積三次差錯,你就立即走人。第三,沒有工資,統統反扣在你的債務裏。”
“你同意了?”傅佳音愣了一下,手臂疲倦地垂下來,一陣酥軟的感覺順著他抓過的地方,瞬間傳遍全身。
對於他的話,她還有點不能相信。誰讓這個男人的脾氣是如此的陰晴不定。
楚放不知何時已經向後退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後天早上八點到公司報到。為防止我們同時出現,你最好早半個小時出發。”
還計較避嫌,可見他是真不想跟她有任何牽扯。
“可是,為什麼?”傅佳音抬頭,奇怪地望著他,“為什麼要幫我?”
楚放的薄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讓人根本看不透他到底想什麼:“隻有你成功了,我才能得到我想到的,不是嗎?”
原來是這樣,傅佳音長籲一口氣。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仿佛剛才真的是自己誤會他了。也許剛才他隻是在跟她開玩笑?
不過說真的,這個玩笑可真的一點都好笑。
見她會意,楚放再沒多看她一眼,轉身就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等等!”可是身後,傅佳音卻忽然叫住了他。
楚放聞言又駐足。
傅佳音揉了揉自己的衣角,終於還是扭扭捏捏地說出:“今天……謝謝你。”這就是寄人籬下的可悲,剛才明明被他嚇了個半死,現在還要裝作嬌羞來討好他。
楚放微微皺眉,薄唇蠕動了下,最終輕輕吐出了兩個字,猶若低喃:“晚安。”
“晚安。”傅佳音說完,飛速閃進房裏,啪地一下關上房門。
她沒有看到,楚放盯著她後背的目光,是那般的意味深長。
在地下車庫裏,找到自己的車後,楚放靠著車門點燃一根香煙,慢慢地吸起來。方才他差點就要忍不住,忍不住要將她據為己有。
已經入秋了,天黑得也快,不過六七點鍾,天已經一片寂暗。鱗次櫛比的高樓裏,夕陽拉聳著腦袋往下墜著,晚霞在墨黑的天空裏扯出一道長長的紅暉,仿佛是一個慘烈的傷口。
記憶中,也是在一個秋日的傍晚。他來這棟老屋裏找過傅佳音,可是傅家人已經舉家搬遷,就連房子都轉手賣給了別人。
鄰居隻是嘖嘖說:“自從和傅太太離婚後,傅先生就好像轉運了,公司開得越來越大,錢也賺得越來越多。人家家大業大,怎麼還會再住這個小地方?”
“那他的女兒呢,就那個小丫頭,傅佳音?”
“佳音跟她媽媽出國了,去了法國,前幾個月剛走的。”
“她不是判給傅先生了嗎?”
“本來是這樣啊,可是傅先生太忙,沒空管她,這丫頭又頑皮,從兩米高的台子上摔了下來,差點把命給丟了。傅太太就上訴說傅先生照顧不好佳音,讓法院改判了。”
仿佛還是那年在薰衣草田裏,十歲的她依偎著十三歲的他,聲音甜糯而天真:“楚放哥哥,長大後你想做什麼?”
那時他撫著她柔軟的頭發,子夜般的瞳裏盡是暖色:“佳音希望讓我做什麼?”
聞言,她抬起頭,就那麼抓住他的手臂殷殷地望著他說:“做律師好不好?做律師就能把我改判給媽媽了,我好想媽媽……”
她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要做律師,就是為了這一句承諾。甚至於,後來他還特意賣下了這棟房子,這棟曾經載滿他們回憶的房子。盡管她已然忘記了一切。
有時候男人很簡單,隻要認定了一件事,哪怕舟中敵國,也要一意孤行。
有時候男人又很複雜,明明一句話就能捅破的事情,偏偏打死也不肯說。
香煙在指間漸漸燃盡,楚放定了定神,轉身掏出鑰匙,正欲打開車門,卻看到了一張意料之外的臉。
****************************
第二天清晨。
在城市最繁華的心髒地帶,矗立著一座由烤漆玻璃牆幕圍築而成的大廈。這座大廈便是海濱傅氏集團的總部。六十多層的高樓直入雲霄,如同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宮般,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傅佳音就站在這座宮殿的最高層。原因無他,這次服裝設計大賽的主要讚助商就是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