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走出浴室的傅佳音看到整張床隻有一個被子時,也忍不住蹙眉了。她翻遍了整個房間,但是還是找不到單人被的蹤影。她又不好去外麵拿,畢竟那樣的話他們的秘密很快就別人發現了。
他們現在可算是情侶,哪有情侶會蓋兩床被子的?
楚放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隻一眼好像就看清了她的疑慮:“你敢的話,就出去拿好了。”
“誰說我不敢?”最討厭他那副吃定她的樣子,傅佳音昂起頭,大膽地回視於他,心想:你就走著瞧吧。
“你隨便。”看著傅佳音眼瞳裏那誌在必得的淺笑,楚放的麵容是平靜的,他轉身,目光輾轉到床邊的窗玻璃上。窗外月色很美,夜風輕輕吹動窗台上薰衣草的花葉。
他凝眸,注視著倒映在花葉的倩影,唇角微微彎起。
走廊上,儲物間的門嘭地被關上了,聲音之大,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果然,連薇的聲音很快響在耳後:“音音,你怎麼又抱了一床被子呢?”
“阿姨,”傅佳音回頭,先是垂首問好,然後紅著臉說,“剛才……您也看到了,楚放他年輕,那方麵的需求總是特別多,而我又身子不方便。所以平時我們都是分房睡的,以免他控製不住。”
連薇的眉頭不由得皺起:“小放他……不像是這麼色令智昏的人呀。”
傅佳音歎了口氣,似是很為難地說:“這種事情您當然不了解了。實話告訴您,這次我們的孩子之所以非要不可。就是因為,之前由於他的過度需求,害我總是懷孕,又總是打胎。醫生說了,這個孩子如果再流掉,將來就很難再懷孩子了。所以我們才決定留下他。”
聽到此處,連薇的臉色更加難看:“有這種事!這孩子太不像話了!”
“不過現在他已經好多了。對我也算愛護。”傅佳音強笑著抬起頭,目光也頗為楚楚。
“好了,我明白了,”連薇愈發心疼這個未來兒媳婦,她走上去,輕輕握住佳音的手,“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睡吧。”
“這次您來了,當然不能委屈您跟我睡啦,”傅佳音衝她溫婉的一笑,說得也通情達理,“我隻要再抱一床被子,我們分被子睡就好啦。”
她當然不能跟楚放的媽媽一起睡!她可不想一整晚都被追問訂婚的事情。
連薇也歎了一口氣,她目光慈祥地看著佳音:“那也好,他要是再欺負你,你務必要第一個告訴我。知道嗎?”
“謝謝阿姨。”傅佳音恭謹地點點頭,然後重新抱起被子。
轉身的刹那,她忍不住偷偷一笑。
推開門的時候,楚放正眯起眼,臉色沉鬱地望著她。很顯然,剛才門外她和他母親的談話,他都聽到了。她就不信氣不死他!
“看我幹什麼?不要太崇拜我,”越想越覺得精彩,傅佳音抱著被子走到床邊,見他隻是盯著自己卻並不說話,還故意一本正經地問他說,“你喜歡睡左邊,還是右邊?”
“左邊。”吐了一口煙,楚放饒有興趣地瞄著她。
“那我就睡左邊。”傅佳音衝他甜甜一笑,徑直走到床的左邊,把被子鋪上去。
說也奇怪,她以前也很少跟人拌嘴作對,偏偏遇到楚放時,就像被人挖掘出了無限的戰鬥欲望。難道這就是冤家?
呸,她才不要跟他是冤家呢!
她正鋪得有條不紊,一隻大手卻探過來,驀地按住了她的手。
她嚇了一跳,手卻像砧板上的魚般,被對方按得死死的,掙都掙不回來。不由得抬頭,她發現楚放正似是而非地睨著她,藏青色背麵的映襯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的濃鬱,連眼眸也濃鬱得深不見底:“我有說過讓你睡床上嗎?”
傅佳音一使勁兒抽回自己的手,挑釁似的甜甜笑著:“楚大律師,我不睡床上難道睡你身上嗎?”
她又不傻,他是個GAY嘛!聽蘇拉說,GAY對女人都很抵觸的,他怎麼可能會跟她一起?
“你可以試試。”楚放也笑了。這是他今天第二次笑,雖然淡淡的,曈色卻暗的如同最深的夜。
夜色般的笑容裏,他的手不知何時竟已握在了腰帶上,作勢要脫掉浴袍。
“你!”
傅佳音霍地一下背過身,刹那間臉頰又變得嫣紅:“我沒功夫理你。你自己睡吧,大不了我睡椅子。”
她說著,抱起被子走向陽台,把畫板畫筆都放在桌子上,她抱著被子認命似的坐進休息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