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腳步聲在她的門前停頓了。
“放哥,你先回屋休息吧,我就睡你隔壁的客房。你不舒服了隨時叫我。”
傅佳音刷的一下臉都白了。不要啊……楚放隔壁的客房,不就是她此刻正霸占著的地方嗎?假如……假如讓方浩看到了她,那她她她……
她一世清白全都付諸東流了!她可不想從此以後被方浩當成假想情敵、他朝見麵分外眼紅、朝朝見麵屍骨無存啊!
正當她手足無措、惴惴不安、小鹿亂撞之時,門外,猶如天降福音般,又傳來了她許久未聞的楚放的聲音:
“客房很久沒人住了,你別去那兒折騰了,來我房間吧。”
傅佳音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楚放簡直就是了救她而存在的。
“那好吧。都聽放哥的。”方浩對他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的。
傅佳音抬起手背,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汗,剛想慶幸自己終於脫離苦海,腦子裏卻電光火石般地一轉。
剛才……楚放對方浩說了什麼?
來我房間吧,來我房間吧……
這這這……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約炮嘛。
想到這裏,傅佳音那俏白的臉頰驀然間變得滾燙,值此三更半夜、秋寒料峭、月黑風高的良辰,一對活生生的大男人就在她的隔壁行那顛龍倒鳳、巫山雲雨之事……
嘖嘖。
她越想越覺得麵紅耳熱,禁不住把懷裏的抱枕緊了緊,告訴自己要純潔一點,快點睡覺。
可是忽然間,她身後的門鎖卻哢嚓一聲響了。
走廊裏昏暗的燈光,襯得楚放的身形愈發高大筆挺,五官也出奇的明亮俊朗,因為微醺,他的眼眸裏似乎還夾雜了一絲平時所沒有的狂野的華麗。
傅佳音倏地一下坐起來,用被子擋住自己:“你怎麼進來了!”
她語氣明明是嗔怪甚至於憤怒的,可她在潛意識裏居然還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來得不是方浩。
從什麼時候起,她對楚放變得如此放心了?
大約還是覺得頭暈,楚放扶了扶牆壁,然後嘭得一聲關上了身後的門,朝傅佳音的方向慢慢走去:“我跟方浩說了,今晚我睡這裏,讓他睡我的房間。”
“你怎麼不征求我的同意?”見他一步步地逼近,傅佳音不滿地抗議著,有沁涼的風絲絲縷縷地灌進來,吹得她脊背一陣發寒。
紊亂的步伐在她的床邊停下了,楚放用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一雙秀長明亮的黑眸居高臨下地睥著她:“那好,請問你是想跟他睡一個房間呢,還是想跟我睡一個房間呢?”
傅佳音怔怔地看著他,一時語塞。
她忽然覺得相比假想情敵方浩,選擇楚放也許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可是,她壓根兒忘記了,她還有一個更加十全十美的選擇——那就是讓他們倆睡一個房間。
當然,這都是她後來才發現的事情了。
現在她麵臨的問題顯然比想象中嚴峻。
傅佳音看了看自己並不寬大的小床,還有十分眼前貌似寬大的楚放,忍不住咽了咽喉嚨:“那我們,該怎麼睡啊?”
楚放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的身邊,又順手從床頭櫃上拿起她的茶杯喝了口水,才淡淡地說:“你緊張什麼?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我能吃了你嗎?”
誰跟你一起睡過?
你那是趁火打擊、居心不良、有辱腐界!
傅佳音在背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今晚你留下來也可以。不過,事情是你捅出來,你必須睡沙發。”
算了,念在他喝醉了、身為房東又是個GAY的分上,她就勉為其難收留他吧。
“好。”令她沒想到的是,楚放居然絲毫不反對就答應了。
要知道,他平時在家裏,就算不是個大王那也是個大爺,她哪敢委屈他老人家睡沙發呀?難道說,他喝醉了腦子也短路了?
傅佳音奇怪地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覺得現在的氣氛說不出的尷尬。整個房間裏的空氣仿佛都被火烤著一般,她的胸口有些窒息,於是又抓起剛才的茶杯,冗自喝了口水。
喝完她才想起來,這杯子已經被楚放親密接觸過了。
這個不講衛生的家夥。
她忍不住撇撇嘴,迅雷般將杯子放了回去。
沒想到楚放卻開口了,他說:“我今晚喝醉了,打擾你休息了吧?
難得他這麼客氣,傅佳音隻好賠笑說:“沒事,你下次少喝點就行了。”
她其實更想說:你們打擾的還不夠,害的我都沒有捉奸在床,更沒能親眼去驗證你到底是小攻還是小受!
但她沒有這麼說,她隻是禮貌性的回了一句:“你吃飯了嗎?”
這不是廢話嗎?都這個點兒了怎麼可能沒吃飯。不過,要知道,她本來就是沒話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