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拉於是正了正嗓子,一本正經地說:“依我看,沒準不是方浩要請你吃飯,而是那個楚放要請你吃飯。”
傅佳音更加不解了:“為什麼呀?他有什麼圖謀?”
蘇拉回眸,犀利的眼光,猶如鎖緊緊拷住她:“求你嫁給他。”
“你就不能說句人話嗎?”傅佳音啐了她一口,不知為何,臉上竟然燙燙的。
蘇拉咯咯笑著,烏黑的發垂下來,掩了半張微紅的麵頰:“能啊。讓你從他家裏滾出去。”
傅佳音氣得眼裏竄出兩簇火,她板起臉,上身一挺就作勢要喊:“方浩!蘇拉說她不想去了!”
蘇拉急了,慌忙掩住她的嘴,小媳婦似的告饒道:“大爺,小的知錯了。”
兩個人相對看了一眼,幾乎是同時,又嗤地笑了出來。
不過……楚放到底準備幹嗎呢?傅佳音忍不住眯起眼,斜斜地瞟了眼裏間那扇緊閉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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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有個很雅致的名字,叫做:“魚戲蓮葉間”。一進門便是一座小橋流水的池塘,池塘裏有開到荼蘼的白蓮,田田蓮葉間則飼喂著各種專供觀賞的金魚。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道走,沿途的櫃台上盛放著各式各樣新鮮的海鮮,有的模樣古怪連傅佳音都認不出,有的還調皮地蹦了出來,嚇得蘇拉一個尖叫。
雖然隻有四個人,但是楚放還是要了樓上的一個包間。包間裏有一架用木石雕刻出的采蓮女圖畫的屏風,牆壁上勾勾鏤鏤的、特色而精致,陳設亦有點江南水鄉的情調,十分清靜幽雅。
“你就是楚放楚先生吧?”一入座,蘇拉就熱情滿溢地將手伸向了楚放,口中還笑嘻嘻地振振有詞,“佳音跟我說過快一百遍了,她說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慈眉善目、古道心腸,跟她同居的時候沒少照顧她,還……”
傅佳音正給大家斟茶呢,聞言手一抖,差一點潑翻,好不容易才定住神,保持了儀態,眼睛則狠狠地剜向蘇拉。
體驗到如芒在背的感覺,蘇拉終於懸崖勒馬,幹笑著改了口:“啊,不是不是,是您跟她當同事的時候,沒少照顧她,對吧?總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認識你我特別特別的高興。”
楚放反而笑了起來,彬彬有禮地跟她握手:“你好,我叫楚放。”
傅佳音長舒一口氣,同時在心裏白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嘛,難道你還叫放楚?
蘇拉甜笑著衝他點點頭,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蘇拉。我是佳音最好的朋友。”
這時方浩也擠過來一隻手,聲音異常得飽滿、充沛:“我也聽說過你,她說你美麗大方、活潑可愛、見義勇為、古靈精怪,而且佳音姐遇到困難的時候,你也沒少為她出頭。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認識你我也特別的高興。”
蘇拉聽得不禁莞爾:“你這人真逗。”
方浩嘿嘿笑了笑,被她一誇,竟然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海鮮的做法最為細致講究,上菜也慢,等著等著,房間裏漸漸悄靜無聲,誰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沉默的尷尬裏,方浩突然自告奮勇地說:“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前幾天,我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喜宴,結果剛開始上的都是包子,還起了個特別堂而皇之的名字,叫錦繡包子。我當時餓得饑腸轆轆的,都快要不行了,隻能抱著那盤包子使勁地吃,等我吃了小半盤。你們猜怎麼著?”方浩講到這裏,頓了頓,頗有些洋洋自得的說,“主菜一個接著一個,全都上來了,哈哈哈,我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啊。”
見大家都聽得聚精會神,偏沒有半點笑意,方浩忍不住急了:“你們怎麼都不笑啊?不好笑嗎?”
傅佳音低頭喝了口差,很抱歉的搖了搖頭。
“我覺得挺好笑的,”眼看方浩一臉挫敗的樣子,蘇拉轉眼看向傅佳音,一貫清甜的嗓音還夾了幾分嗔怪,“你覺得不好笑,那你講你一個。”
“講就講,我不信你不笑,”傅佳音清清嗓子,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有兩顆番茄去逛街,第一顆番茄突然走的很快,第二顆番茄就問:我們要去那裏呀?第一顆番茄沒回答,所以第二顆番茄又問了一次。第一顆又番茄沒回答,所以第二顆番茄又再問了一次……”
“哈哈哈。”蘇拉突然促狹地笑起來,漸漸忍不住,笑聲越來越大。
傅佳音在桌底下輕輕踹了她一腳:“笑早了。”
這句一出,大家都爆笑了起來,就連一向冰川般巋然不動的楚放都忍不住彎了彎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