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那麼慷慨激昂,楚放卻不置一詞,他隻是唇角輕揚,輕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傅佳音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尷尬的說,“連你也覺得我做不到是不是?”
楚放的笑容更深了,他吃完飯站起來:“你慢慢思考,早飯我放在桌上了。”
“噢。”
他這樣連句鼓勵的話都沒有,傅佳音的心情愈發沮喪。轉眼看著連薇交給她的那件裙子,翻來覆去硬是半點頭緒都沒有,她忽然一歎氣,低聲抱怨起來:“人為什麼要發明衣服呢!”
聞言,正在一旁整理領帶的楚放,隨口接了一句:“發明衣服當然是為了穿。”
“為了穿?”傅佳音微微一怔,片刻後,她忽然一拍腦門,“對啊,衣服本來就是用來穿的。”
這一下猶如醍醐灌頂般,她的視野也豁然開朗了。
因為連薇是設計大師,所以她的消費群體大都是注重設計感的高層人士。也正是基於這一點,這些天傅佳音一直都在研究裙子的設計問題,從而忽視了它的功能性。如果一件衣服穿起來不舒服,那麼它的設計再完美無缺,也勢必無法暢銷。
想通了這一點後,傅佳音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她抬頭,心情大好地看向楚放,這才發現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你戴上了昨天我送你的領帶?”她忍不住問他。
楚放也不推托,平平淡淡地回答:“剛好跟這件衣服挺配,我就順便戴上了。”
這下,傅佳音唇角的笑紋更深,心裏也莫名地湧過一絲暖流,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心意被所愛之人接受了一般。
這種想法怪怪的,她努力讓自己拋開這個奇異的念頭,走過去對楚放說:“你這樣打領結不好看,一個男人的領結有72種打法,偏偏你選擇了最不適合自己的那一種。”
楚放的眉頭微微蹙起,轉過頭看向她:“那我應該怎樣打?”
“就這樣……”見他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傅佳音滿意地笑了笑,手也在半空中為他示範起來。
可是,大約是她的比劃太過複雜,楚放看了半天,刀削似的眉鋒卻皺得更緊。
“你好笨!”傅佳音笑得眉眼彎彎,烏黑的長睫卻驀地垂下,如同小扇子般輕輕地顫著。原來,她竟親自為他打起領帶來。
“你看,就像這樣,從後麵繞過來,再塞進去……”她在他耳畔認真地說著,微涼的雙手時不時地碰觸在他的身上,讓他襯衫下的肌膚刹那間變得滾燙。
楚放低頭,深深望著她,她青瓷般潤白的臉頰不知何時已經泛起一抹淺淺的酡紅,就像兩朵可愛的彤雲。他的心有一瞬的迷醉,人也不自覺地彎下腰,很想吻上她那醉人的臉頰。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他不想去破壞這麼好的場景。她的動作是那樣輕柔嫻熟,眼神也是那樣的恬靜專注,就像是一個正在服侍自己丈夫的妻子。
他想慢慢的感受她所給予他的溫柔!
但是他也知道,她的溫柔,僅僅是出於一個曾經的朋友,而並非戀人……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下去。
走的時候,楚放的人也恍恍惚惚的,他腦中滿載的不是今天到事務所要處理的重要事項,而都是剛剛傅佳音為他係領帶的情景。
想到傅佳音,他不由得抬頭,想最後望一望她所居住的屋子。可誰知,此刻,她也正站在陽台上,怔怔地望著他。她的眼光很深,很溫柔,而又夾著一絲依依不舍。
就像是一個期盼丈夫早點回來的妻子。
心跳在刹那間變得更加迅速,楚放看她的眼光也發生了顯而易見的變化。
很快傅佳音就發現了他正在看自己,她臉上一紅,急忙扭轉過頭,佯裝在侍弄陽台上的花草:“我不是出來看你的。你快走你的吧。”
嘴角終於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楚放搖頭,坐進自己的車子裏。
汽車發動的時候,傅佳音又忽然叫住他:“喂!下午還要變天的,你記得穿厚一點。”
彼時車已經開出了十幾米,她的聲音明明已經那麼遠了,卻仿佛就在他的耳畔,溫熱的,有著莫名的花香,一寸一寸地繞在他的心裏,讓他瞬間被溫暖包裹。
楚放無言地望著後視鏡裏她的剪影,即便隻是出於朋友,這樣的關心和親昵也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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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莫道大姨媽,臥床不起疼得厲害,所以更晚了,你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