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音恍然大悟地說:“那應該是我媽媽辦的,既然這樣,我就不麻煩你了。”
保險公司的人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作多留。
走出大門時,傅佳音輕輕握了握自己風衣兜裏的鋼筆,那是一支錄音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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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一連下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時,非但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發風聲鶴唳,大有疾風暴雨的趨勢。
傅佳音到傅宅的時候,蕭美璃帶著傅歆雅去做按摩,而丁湛宇則在公司辦公,家裏除了宋媽之外,在沒有別的外人。
彼時傅占霆已經出院,雖然病情好轉,卻依舊滿麵病容。在見到傅佳音時,他甚至都沒有力氣跟她發脾氣,隻是淡淡地問:“怎麼了?”
傅佳音見他心情似乎不錯,便大著膽子說:“爸爸,昨天我去飯店吃飯,無意間看到阿姨和一個陌生男人走在一起,我覺得奇怪就跟了上去,結果發現……”
傅占霆的臉色倏然間一變,他沉聲問:“她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傅佳音搖頭,安撫他說:“那倒沒有。我隻是發現她跟人去了人壽保險公司,為你投了一份巨額保險。”
誰知傅占霆非但沒有消氣,臉色也沉得更厲害:“這種事情是不能信口胡說的。”
傅佳音讚同地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把跟工作人員的聊天內容用錄音筆記錄下來了,您聽了,自然就明白了。”
她說著,把早已準備好的錄音筆遞給了傅占霆,傅占霆皺了皺眉頭,按了上麵的回放鍵,臉色也在一瞬間沉如黑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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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蕭美璃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雨下的更大,石子般砸在窗戶上,發生鏗鏘的響聲,房間裏也沒有開燈,整間屋子暗沉著,如同一個金戈鐵馬的戰場。
“占霆啊,這是我特意托人從外地給你捎的冬蟲夏草,你……”
對於這種緊張的氣氛,蕭美璃猶未發覺,她一路笑著走進傅占霆的臥房,卻在看到傅佳音的刹那,整個人都愣在那裏。
“你怎麼來了?”她連語氣都帶著明顯的不快。
“怎麼?我不該來嗎?”傅佳音諷刺地笑了一聲,看向她的眸光平靜而雪亮,“是不是要等你害死了我爸爸,我才能來呢!”
窗外驀地閃過一道白電,如同撕開夜幕的利刃。
蕭美璃被她的言辭驚了一跳,她反複呼吸後,指尖發抖地指著傅佳音,說:“占霆,你聽聽,你聽聽她是怎麼說我的?這個丫頭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居然說我要害死你!”
“難道你不是嗎?”傅占霆回眸,冷漠地望著她。
“你是不是病糊塗了?”這樣疏離的語氣,讓蕭美璃差點叫出來,“你是我的老公,我怎麼可能要害死你?”
傅占霆將一把照片甩到她的臉上:“那這是怎麼回事,你自己說!”
傅佳音冷冷旁觀者,彩色的照片如同鞭子般撻著蕭美璃的臉,她看著蕭美璃蹲下去,用不住發抖的手撿起那些照片,又驚恐地丟掉了,對傅占霆解釋說:“這……這就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
“遠房親戚?”傅占霆冷哼了一聲,國字臉上呈現出一種淩厲的神色,“你當真以為我病糊塗了嗎?”
蕭美璃嚇得幾乎落下了淚,她心急如焚地跪到傅占霆的輪椅旁邊,握住他的手說:“占霆,你千萬別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跟這個男人之間是清白的。”
傅占霆卻一把將她甩開了:“你是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你卻跑去給我買了巨額保險!”
蕭美璃聞言,脊背一僵如同石像般頓在那裏,她將目光慢慢轉移到傅佳音的身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而後者,正平靜地衝她微笑,那笑容是那樣的溫婉美麗,卻猶如最毒的蠍子,一下就夾住了她的軟肋。
她終於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局。
然而,她已經來不及挽回。
“為什麼給我買保險?”耳畔,傅占霆忽然揚起手,狠狠一個耳光便落在她的臉頰上,“你這是盼著我死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