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重症監護房,吳雨靜悄悄地躺在床上,常常的睫毛微微顫抖,始終沒有張開。
“醫生說小雨的的病屬於……屬於等……死病,”趙欣走過來,小聲得說道:“核物質留在她體內的時間很長了,她的很多器官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特別是腎部,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口子。”
“還能治嗎?”我雙眼渴求地看著趙欣,希望她告訴我一個肯定的答案,哪怕告訴我一個大大的謊言。
趙欣的頭搖得很慢:“應該是沒得治了,病入骨髓。我曾經問過小雨的家事,她說過自己的父母離異,從小跟母親過,她母親家族有遺傳病,生下的孩子基本都活不過35。她還說自己也不會活得太久,我當時隻當是她開玩笑,就沒有在意。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秀才……你個混……蛋……把裝備……裝備給……給我……”吳雨忽然喃呢道。
我飛快地跑到床邊:“小雨,我在!我在!你要什麼?你要什麼?”
“秀才……你……你你害羞了……”無論我怎麼喊,吳雨總是自顧自地說胡話。
“秀才不要!不要!不要……不理我……”她的聲音忽然拔高了起來,身體也胡亂地掙紮,仿佛在夢裏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的眼淚婆娑而下,雙手輕輕地握著吳雨的柔荑:“我在!小雨我就在你身邊,我沒有不理你……我……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爭了我們……以後天天……天天在一起,天天陪著你……小雨……小雨你聽見了嗎……”
吳雨終於安靜下來了,不再呻吟,不再動彈,隻有略微均勻的呼吸證明她還存在。
趙欣扶著我的肩膀,輕聲道:“小雨睡下了,秀才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回身看了吳雨一眼,頹廢地跟著趙欣走出監護室。
走廊裏,趙欣一臉傷心地對我說:“秀才,小雨對你的感情我想你也知道,我不去追究你為什麼對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一直不聞不問,我隻想告訴你,小雨從15歲就跟著我,我不想看著她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醫生說她還能活2個多月,我希望剩下的時光你能好好對她。”
我連連點頭,就是趙欣不說我怎麼會不明白呢?吳雨很漂亮,人非常好,一直對我有感情,我卻整天一門心思撲在遊戲上,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沒有關注身邊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我甚至始終搞不懂自己對吳雨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恩,我會陪小雨走完最後的旅程的。”我在心裏重重地告誡自己。
夜已經深了,透過醫院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麵通明的燈火,趙欣回去睡覺,我和落雪陪著熟睡的吳雨。一天的時間,吳雨很多次叫起我的名字,每一次都讓我心如刀絞,我想起很多,眼淚許多次不爭氣地流下來,又幹掉,落雪則在旁邊一個陣得安慰我。房間裏靜悄悄地,誰也沒有扯起話頭的興趣。
“水……水……”若有若的呻吟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水!”我慌忙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滿一杯水,雙手顫抖著端到吳雨的麵前:“小雨,水,快喝。”
“水……水……”吳雨的聲音漸漸強烈,可是人仍然迷迷糊糊地,嘴巴始終沒有張開。
“我來吧”落雪接過杯子,用塑料小勺舀起杯子裏的水小心地喂下去。
可是吳雨的嘴巴緊緊閉合,勺子裏的水根本送不進去。
“秀才哥哥,你扒開小雨姐的嘴巴,我來喂水。”
我急急答應一聲,一邊輕呼著吳雨的名字,一邊撐開她的嘴巴。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終於將水喂進了吳雨的口裏,不成想,她輕咳一聲,喂進去的水又沿著原路流了出來。
“水……水……”吳雨的聲音斷斷續續。
我有些焦急:“這樣不行啊,小雪,你用嘴巴試試。”
“恩,”落雪答應一聲,櫻唇含了一小口水,趴到吳雨的身上,嘴對嘴地往裏送。半響,落雪無奈地搖頭,水依然留在她的口裏。
“秀才……秀才……水……水……秀才水……”吳雨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