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位,客人們離開時私下裏傳的那些話,沈心雯自然也聽到了。
弟弟這琉璃生意以後是做不下去了。
這次賺的銀兩也就是一錘子買賣,不會有第二次,沒了掙錢的源頭,銀子再多也要省著花。
聽了沈心雯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沈筠棠卻笑的燦爛起來。
她拍了拍姐姐的手,“大姐說的在理,但這些弟弟也都想到了。既然我有本事弄了這琉璃方子做了這琉璃出來,自然還有本事做些別的掙錢買賣,錢不是省出來的,弟弟既當了這個家,必然不會讓祖父祖母姊妹們再繼續受苦。大姐,這些你先收著,你且看著,若是弟弟日後不行,你再來多幫襯幫襯家裏。”
沈心雯被弟弟的這番話說地瞪大眼,有一瞬間,她都要懷疑自己的弟弟是不是換了個人。可仔細看,眼前人又是與自己弟弟一模一樣的容貌,就連耳垂上那顆小痣都相同,不可能不是她家的獨苗弟弟。
她最後到底沒再推辭,握緊了手中細長的木盒,眼眶熱熱的。
沈心雯確實缺銀子,她夫家隻是寒門子弟,她嫁過去的時候陪嫁也不多,夫君又有兩個兄弟,為了盡量省錢,她這兩年連一件像樣的新衣都沒做,更不用說首飾頭麵了,出席各種場合戴的還是嫁妝裏的那幾件。
妯娌在她後過門,如今肚子已經大了,婆婆的體己私下裏都貼補了二房,她管著家,更是捉襟見肘。
這五千兩對於她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
她伸手拍了拍弟弟還顯瘦弱的肩膀,“好,大姐就先收下,過些日子,你就要進朝堂當值了,凡事要多加小心,家裏照應不過來,派人來孫府告訴我。”
沈筠棠應下後,讓她在雅間先歇會兒,她讓人去給她安排回府的馬車。
沈心雯坐在雅間墊了軟軟棉墊的錦凳上,目送著弟弟大步離開。
原本的六神無主突然被驅散了,好似終於找到了主心骨。
長期壓抑忍耐的心情這一刻好似也徹底放鬆下來。
弟弟的肩膀雖然不寬闊,胸膛雖然不結實,但是這一刻,隻要有他在,她就覺得他們永興侯府不管如何總會化險為夷,總會平安興盛。
出了雅間,沈筠棠對長壽吩咐道:“用侯府的馬車,讓清風、竹露領著一隊護衛護送長姐回府。”
長壽立馬領命去辦了。
沈筠棠剛下樓,就見李掌櫃已經候在櫃台後了。
他一見自家主子,立馬笑眯眯地迎了過來,並且把手中的賬本雙手呈給沈筠棠,“侯爺,今日拍賣的賬目已經核算出來了,你先過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