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街是燕京出了名的魚龍混雜的地方,隸屬於西城,這裏什麼人都有,官階低的官員,走南闖北的商人,做皮肉生意的男女,逃難來的災民……
隆昌街的街道房屋密集,奇怪八繞,人口很多,若是第一次來,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穆修己的這處別院正處於隆昌街中段,正是隆昌街正中心處,要繞過許多窄巷,不是自己人還真不好找。
不過穆修己經常來這裏住,早已熟悉地形,沒多久,他就騎馬帶著沈筠棠進了隆昌街,拐過一條又一條深巷,來到了他的別院後門。
他在後麵快速敲了三下,片刻,一個老奴將門打開。
穆修己將馬匹韁繩交到老奴手中,交代道:“陳伯,處理好痕跡。”
老奴點點頭,穆修己抱著人就快步進了院子。
別院裏,已經有大夫和嬤嬤在等著了。
穆修己將沈筠棠放在後院正房的拔步床上,而後喚外麵等著的老嬤嬤進來。
他低聲交代老嬤嬤,“嬤嬤,你幫裏麵的姑娘換身衣裳。”
老嬤嬤點點頭,立即進去了。
穆修己看著隔開裏外間的屏風,這才有些擔憂和不舍地離開。
到了外間,穆修己找到等候已久的大夫,等老嬤嬤那邊過來彙報了,他帶著大夫去了後院正房。
此時,拔步床上的床幔都已放下,層層疊疊,一隻玉手被老嬤嬤握著從賬內伸出來。
老嬤嬤還貼心的在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搭了塊薄薄的絲綢帕子。
穆修己滿臉擔憂,朝著大夫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老大夫點點頭,很快就坐下診起脈來。
不一會兒,老大夫眉頭擰起,表情也變得嚴峻起來。
穆修己焦急地等在一邊,等老大夫放下沈筠棠的手腕,他急急問道:“大夫,怎麼樣?”
老大夫捋了捋胡須,“此女風寒浸體引發高熱,同時服藥已久,身體多有虧損,需得長時間調養才行,若不在意,隻怕是以後生育也難呐!”
穆修己:……
“怎會這樣!”
老大夫立即橫眉怒對,“這就要問你了!此女難道不是你的人?”
大夫這一發問立即讓穆修己僵住了。
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這才臉色微紅的答道:“大夫,是我不對,這才讓她損了身子,那您可有辦法補救,起碼先讓內人退了高熱。”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須,朝著自己的徒弟招了招手,那小徒弟遞上藥箱。
老大夫邊打開藥箱邊對穆修己道:“老夫暫且幫你針灸退了你夫人的熱,至於身體調養,可是要長期的,你需妥善照顧她,一會兒我再給你留個方子,你讓你家中下人拿著方子到老夫的藥房中抓藥。”
老大夫口中的“夫人”兩個字讓穆修己的臉更紅更熱了。
可這個時候也不好解釋,而且他也並不想解釋。
他對老大夫恭敬行了一禮,“在下先多謝了。”
老大夫對穆修己揮揮手,讓嬤嬤將沈筠棠的手重新拿出來。老大夫行醫多年,很快就給沈筠棠紮好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