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棠眉心擰地緊緊的,這荒郊野外的,可找不到大夫給攝政王看傷口解毒。
沈筠棠隻能用她之前用過的法子處理,先是用幹淨的濕布巾給攝政王擦拭傷口旁的烏血,而後用自己身上的藥粉倒到他的傷口上,最後用布巾包住傷口。
做完這些,沈筠棠已經滿頭的細汗,這次這汗不是累的,是震驚加上擔心的。
幫攝政王合好衣襟,沈筠棠癱坐到一邊,不知該如何是好起來。
這個時候,攝政王清醒了過來。
他困難地睜開眼睛,薄薄的嘴唇發白起皮,眼下也帶著淡淡的青黑,整個人麵相一看就像是中毒的。
瞧見他這般憔悴狼狽的樣子,沈筠棠心裏越發的愧疚。
她張了張口想與攝政王些什麼,可一時居然覺得什麼都不出口。
她動了動嘴唇,隻好又將抿起了紅唇。
此刻,沈筠棠心中的內疚比之前更甚。
攝政王都重傷成這樣,要是她剛剛真的離開,攝政王恐怕要死在這荒山野嶺,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可能都沒人能來救他。
一這麼想,沈筠棠就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沒良心,還恩將仇報。
這會兒,她居然有些能理解攝政王常常對她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了。
就在她懊悔的在心中自責時,攝政王有些渙散的目光移到了沈筠棠的臉上。
他動了動唇,艱難的發出聲音,嘴角還帶著一絲好似滿足的笑意,“阿棠,別擔心,我身子一向強壯,會……咳咳……會沒事的……”
沈筠棠:……
都咳血了,還沒事!
攝政王毒素可能已經侵入了五髒六腑,剛剛咳出的血都是黑色,這會兒居然還打起精神來安慰她,自己和攝政王一對比,沈筠棠更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她怎麼可以渣成這樣!
聽了攝政王的話,沈筠棠反而突然心性一下子堅定起來。
她湊近到攝政王身邊,輕聲安慰道:“殿下,您別擔心,微臣一定會帶您將身上的毒給解了!您要相信微臣!”
攝政王嘴角揚了揚,一片“聖父”的光輝籠罩,他吃力地點頭,“阿棠,我相信你。”
沈筠棠掃了他蒼白如紙的臉,忽然轉過身來背對著攝政王。
而後沒多久,她眼角一陣酸澀,眼淚就像是珍珠一樣一粒粒止也止不住地滾落了下來。
連沈筠棠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這麼愛流淚。
以前就算是見到再可憐的人,也不過是皺皺眉,現在攝政王了兩句話,她眼角就突然酸的不行了。
如今想想,這閻王除了不知道吃了什麼藥喜歡上男兒身的自己,好似也沒對她做過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當然,她剛穿來時的追殺還算不上,畢竟那個時候兩人誰也不是認識誰,那恩怨屬於瑞王府與永興侯府的。
沈筠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這麼多,她現在可是一個大男人,男人在男人麵前哭鼻子算什麼。
她連忙迅速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淚痕,而後深呼吸了口氣,緩和自己過於激動不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