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棠安撫地拍了拍大姐的手,“大姐,你別擔心,我去會會他,你在雅間好好休息,若是覺得無聊,可去樓下後院,那是專門給女眷安排的休息地方。”
說完,掃了清風一眼,意思很明顯,讓他照顧好大小姐。
沈筠棠整了整發冠,隻好硬著頭皮下樓會一會這“陰魂不散”的攝政王殿下了。
來到一樓,沈筠棠一眼就瞧見那“鶴立雞群”的“大貴人”,李茂全小心陪在一邊,額頭都滿是冷汗。
攝政王杵在大堂中央,也不走也不坐,隻是用目光打量聚寶閣的一樓。
他這樣其他人也不敢有其他動作。
拿了請帖來赴約的貴客們都縮了脖子根本就不敢挪腳。
沈筠棠心裏那個氣啊!
他要是杵這裏半個時辰,她這宴會就別想開下去了,這個閻王,存心是和她過不去是吧!
沈筠棠簡直要嘔血,她怎麼就這麼倒黴遇上攝政王,她摳盡了腦子賺點錢容易嘛她。
沒辦法,隻能自己親自將這尊佛給請走。
沈筠棠不敢耽擱,提袍三兩步走到攝政王麵前,先是深深揖了一禮,隨後才陪著笑道:“殿下政務繁忙,怎麼來微臣這破落地兒了。”
攝政王微微眯著狹長的鳳眼,瞧著那讓他氣的牙癢癢的小人兒一步步走近,攏了攏藏在寬袖下的拳頭,隻恨不得將這人當場教訓兩下,讓她明白自己的厲害,叫她敢當著自己的麵陽奉陰違。
不過雖然他拳頭發癢,卻還知道分寸。
攝政王冷冷笑了一聲,他這一聲笑直像是鑽進了沈筠棠的骨頭縫兒裏,讓她冷的骨頭都打顫起來。
“本王政務纏身,小侯爺卻是自在,倒辦起了宴會來,既是宴會,本王又怎能不來湊個熱鬧。”
聽他這冷冰冰的語氣,沈筠棠就明白這閻王生了氣,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之前她轉送給他的菊花?或者是那粗茶?
除了這兩樣,她也沒覺得得罪了這位爺啊!
再說那那菊花和茶都是他暗示她送的,又不是她想給。
當真是伴君如伴虎,這閻王還不是皇帝呢!現在已經這般難猜了,若是待到以後真的篡了位,可是沒了她沈家的落腳之地了。
攝政王殿下有個小習慣,每次不高興了就叫她小侯爺,若是心情舒暢,喚她的名兒就成了“阿棠”,聽現在這稱呼,明顯是暴走在邊緣……
沈筠棠瞥了一眼一樓大堂裏眾人越來越詭異的眼神,知道她不能將這閻王晾在這裏了。
她連忙開口,“不若微臣帶殿下去二樓雅間看看可好?”
盡管沈筠棠現在非常不想與這位獨處,可是情況卻不允許,攝政王殿下要是還在這兒,她這宴會還辦不辦了。
攝政王殿下也不說話,隻用狹長深邃的眼神看著沈筠棠,把她看的額頭冒冷汗。
他不說話,沈筠棠也不知道他答不答應,隻好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攝政王幽深眼角餘光掃了身邊的人一眼,冷冷哼了一聲,終於邁開長腿朝著樓梯走去。
沈筠棠在心裏長長出了口氣。
回過頭給李茂全使了個眼色,讓他帶人照顧好其他的貴客,她這邊空不出身,要陪著這閻王了。
李茂全一眼就看懂了沈筠棠的眼神,連連點頭,又對著主子抱了抱拳,意思是他知曉了。
攝政王殿下走了兩步,沒聽到身後人特有的腳步聲,不悅的回頭一看,正好看到沈筠棠和李掌櫃在打手勢。
本來因為她出現相迎稍稍平息的怒火,在看到她剛剛的動作,像是被人澆了一盆油,嘭地又升騰起來。
他壓著怒火,聲音聽起來更加低沉,卻比平時說話多了威赫。
“還不走!難道要本王等你?”
沈筠棠渾身一抖,連忙小跑步跟上,像是一個受了驚的小雞仔兒似地。
叫一旁的貴胄們看了都可憐這個瘦弱的小侯爺。
看來這永興侯去世,這永興侯府的威嚴已不在,留下這麼個瘦弱的嫡子,叫那如狼似虎的攝政王欺負成這樣,也隻能忍了。
怪不得攝政王殿下沒有想著斬草除根。
瞧這小侯爺在攝政王殿下麵前的形象,日後也成不了氣候。
隻怕攝政王留著他,也隻是高興了逗弄兩下,等著時日長了,哪一日不高興,許就送到 那菜市口了。
眾人在這邊唏噓,沈筠棠已經跟著攝政王到了二樓。
沈筠棠又不是傻的,雖然不知道這閻王為何突然來攪局,但是這大燕現在唯他獨大,隻要是他上門了,她就要伺候好他。
長壽見主子上來了,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沈筠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