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顯然是不大自在和恐懼的。
“殿下日後可否不要這樣與微臣開玩笑?微臣年紀雖然不大,但是過兩年也是要娶妻生子,給沈家延續香火的。”
攝政王腦中有千萬種猜想,惟獨沒有想到沈筠棠說出口的這種。
剛沾染了她香甜的滋味,還未來得及回味,就聽到她說出這樣一番絕情的話來。
攝政王殿下像是兜頭被人澆了一桶冰涼到刺骨的冰水,那輕放在膝蓋上的手都緊緊攥了起來。
此時,攝政王殿下雖然是坐著的,沈筠棠是站著的,可兩人身上的氣勢還是立見分曉。
大馬金刀坐著的攝政王一樣存在感十足,讓人忽視不了。
沈筠棠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她卻能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仿佛時時刻刻都要將她灼燒一個洞……
這樣清楚分明的拒絕話語是沈筠棠好不容易提起勇氣說出口的,說完幾乎讓她花光了自己的所有底氣,隻能希望這閻王還有一點良知,能夠知難而退,否則,她也沒有任何法子了。
沈筠棠低頭梗著脖子等著攝政王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這雅間裏,沈筠棠簡直度日如年。
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隻覺得低著的脖子都開始酸了,才聽到攝政王殿下那獨有的低沉磁性的聲音。
她清晰的聽到他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隨後聽到他出口的話語,“小侯爺又是如何知道本王是與你開玩笑的?”
沈筠棠:……
如果不是自己死死壓抑住自己的好奇眼神,這會兒她肯定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震驚驚訝地抬頭瞪向他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閻王真的拿她當傻子嗎?
幾次下來,對她又是抱又是親的,而且她現在外表看來還是個男人!若是個女人也就算了,大不了還能進了他的王府給他當個妃子,可她是男人,是侯府正經的嫡子!他還這般拿她尋樂,真的不是玩笑?不是貶低?
要說攝政王對現在的她一見鍾情什麼的,沈筠棠絕對狗屁都不相信。
首先她現在是個男人,其次她也不信攝政王這麼心狠手辣的老男人會真正喜歡一個男人。
他要是早有這個癖好,那些想要巴結的大臣們還會忍著?
雖然大燕朝明麵上是禁止斷袖分桃的,可好這一口的王公貴族也不少,隻要是私底下低調點兒,大家心裏都有數,根本也不會將這當回事兒。
現在在自己別院養男寵的貴胄,沈筠棠從原主記憶中就知道兩三個呢,也不足為奇。
沈筠棠當真是想給這閻王點個讚了,裝的這麼像,不愧是演技派的。
她也沒傻到當眾拆穿他,隻是低著聲音盡量反抗,“殿下,微臣雖然身份低微,可也是侯府嫡子,永興侯府是文帝親自下旨嘉獎過的,先帝聖旨還供奉在沈家祠堂。”
攝政王殿下在心中冷笑。
嗬!這小兒的貓爪子終於是亮出來了,知道用先帝來壓人了。
她是名門之後沒錯,是侯府獨苗嫡子也沒錯,可既然是他秦胤看上的人,就算是九重天的太子,他也要將她拽下來,死死困在自己的懷裏,哪兒也別想跑!
這小貓爪子磨著亮亮的,是挺好看的。
可惜,小貓太嫩,還沒斷奶呢,根本不知道這爪子對於千年磐石來說,連一道痕跡都留不下,恐怕還要傷了這軟軟絨絨的小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