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想的那樣。”沈安洛的話簡潔明了。
沈安洛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做出了這麼一個突兀的決定,但是並沒有出現什麼“啊,我不應該這麼做的,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的負麵情緒,而是“啊,就是應該這麼做,就這樣吧。”的莫名的喜悅。
恩,沈安洛又說服自己是因為想要了解自己父親的一些事情,顧爸顧媽絕對是與自己的父親有所不為人知的聯係。
隻要和顧念笙待在一起,總會知道一些蛛絲馬跡的。
盡管沈安洛平常的時候腦子都非常好,但是涉及到自己的情感問題的就顯得像是幼兒園還沒畢業的水平。
二十年前顧念笙才多大啊!怎麼可能會知道那些成年舊事呢?
隻不過,沈安洛用這個理由理所當然的說服了自己,把顧念笙帶回家的願望付諸了實踐。
顧念笙盡量把自己的呼吸放輕,但是過於起伏的胸脯顯示出她此刻的內心波濤洶湧,非常不平靜。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讓我覺得自己似乎還有希望?
為什麼要在我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伸出雙手幫助我?
為什麼要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在你的心裏有一點點的不一樣?
為什麼不能讓我徹底斷了對你的所有念想?
好不容易才借著未婚妻的事件不斷催眠自己,不要再去想起你,不要再去抱有希望,但是僅僅是因為你的一次無意識靠近,就讓我潰不成軍,無法自拔。
腦袋像是被針筒抽出了所有的氧氣,完全理不出任何頭緒,血液仍然在血管裏流動著,但是並不能供給給顧念笙身體所有器官所必須的氧氣,每經過一個地方就覺得那個地方在不停地傳達著對氧氣的渴望,像是要窒息。
“為什麼?”顧念笙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似乎有一團麻線存在自己的身體裏,緊緊地纏繞著自己的每一個器官,絲線越扣越緊,找不到關鍵點到底在哪裏,越是想要迫切的解開所有線團,越是覺得焦頭爛額,手足無措。
為什麼?沈安洛也在心底裏問自己這個問題。
明明曾經隻是自己多看了一眼的師妹,明明五官並不出眾,但是組合在一起卻讓人看著很舒服,明明自己似乎隻是單純的想要幫助她,卻不知在什麼時候居然泥足深陷其中?
不是的,自己本可以無所畏懼的走出來,但是莫名的存在一股阻力,讓自己走不出來。
是什麼呢?
“因為是你啊。”陽光順著沈安洛的雙眼洇開,帶著聖潔的光芒。
顧念笙有些茫然,但是條件反射般詢問:“為什麼是我?”
顧念笙覺得沈安洛的內心有巨大的波瀾在起伏,但是自己卻觸碰不到任何一絲。
隻能通過最愚蠢的方式,問了會不會有答案呢?
夕陽像是在盡情揮灑自己的餘暉,沈安洛的身上星星點點的布滿了陽光的碎片,一切聲音靜了下去。
“沈總,到了。”司機老張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平靜。
“好的。”沈安洛頎長挺拔的身姿率先走下了車。
剛剛顧念笙問出口的問題始終沒有得到回答。
出乎顧念笙的意料,原本她以為沈安洛作為盛世集團的總裁,怎麼著也得有個自己的小別墅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是個套間。
整個房子非常整潔,不超過三種色調的基調讓它看起來和歐美的性冷淡風一樣,簡潔明快但是少了一絲煙火味。
顧念笙謹慎的把自己的鞋子脫下,放置在玄關處。
沈安洛走過來拿出一雙嶄新的一次性拖鞋,彎腰放下:“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沒什麼人來,所以沒有準備備用的拖鞋,你先穿這個將就一下吧。”
沒什麼人來嗎?顧念笙對著拖鞋呆呆發愣,像是想把拖鞋看出一朵花兒來。
“看什麼呢?”
“哦,沒什麼,多謝沈總了。”顧念笙回過神來。
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房間裏的每一樣物什,像是從中可以看出沈安洛的痕跡一般,到現在顧念笙仍然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真的來到了沈安洛的家中。
沙發不知道是什麼皮質的,總之看起來很精貴,顧念笙小心翼翼的挑了一小塊地方坐下,大到隻剩容下自己的半個身體。
沈安洛看出了顧念笙的拘謹:“別緊張,隨意坐就好。”
怎麼可能不緊張?自己現在就像是坐在最高點的過山車的乘客,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充滿了好奇,既開心又害怕。
“恩。”雖然嘴上說著,但是實際行動卻是一點兒也沒有。
沈安洛感覺有些好笑:“你真的不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