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部長康迪先生彙報說,給莫爾醫生安排了好幾個職位他都不滿意,問他怎麼辦。李德心不在焉地建議,讓他擔任藥監局副局長算了。
“可他什麼都不懂,連個藥劑師都不是,隻懂得從公牛睾丸裏提取激素。”衛生部長不屑地說。
李德安慰他說:“所以是個副局長嘛。我曾經答應過他的,從我這裏走出去的人至少要安排個廳局級。”他的侍從們聽了這話後個個樂不可支,巴不得元首馬上把他們從這裏趕出去,也混個廳局級領導當當。
衛生部長剛被打發走,帝國種族事務部部長上前一步,彙報把柏林剩餘的一萬多猶太人遷移到東方的計劃,李德厭惡地皺著眉頭聽了一會,問道:“您是不是來請求解決交通工具的?”
對方老實回答:“是的,因為兩天前您下了命令,那怕是一節車皮、一輛貨車都要用於前線。”
李德思忖,要不是交通工具卡了殼,這家夥定然不會向他彙報遷移猶太人的事。盡管他對猶太人的命運擔憂,但這些殘留的猶太人在柏林的日子很不好過,佩帶黃色六角星標誌不說,紐倫堡法律剝奪了他們的公民權利,別人不拿他們當人,與其在柏林當二等公民,還不如到波蘭猶太人聚集區。
但是目前,每輛車都要向前線運送冬衣,不能浪費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因而他以沒有運輸工具為由,把這個種族狂打發走了。也許是李德多心,這位官員走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剛剛上任的戰時勞工全權總代表紹克爾來彙報勞動力短缺的事,李德呼地一下子生氣了,咆哮說,對蘇戰爭爆發四個半月,俘虜蘇軍達三百多萬,但是已經有一半人白白死在戰俘營裏,難道這不是勞動力嗎?
紹克爾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苦瓜,爭辯說這應該由陸軍負責,李德仍然氣呼呼地說:“哪麼猶太人呢?據悉有那麼多猶太人失蹤,難道不可以用作勞動力嗎?簡直是犯罪。”
房間裏像仍了顆一噸重的炸彈一樣,滿屋子的嗡嗡聲變成了喧囂,李德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他清楚地聽到有人激動地說,對猶太人的政策不正是元首製訂的嗎?紹克爾揮動雙手,好不容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後,漲紅著臉一字一句地對李德說:“我的元首,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對猶太人是我黨的立黨之基,您怎麼同情起民族的敵人來了?”
黨衛軍大本營常駐代表卡爾?沃爾夫將軍說:“我的元首,我不敢向黨衛軍全國領袖希姆萊轉達您剛才的話,因為他壓根不會相信元首會那麼說,不僅如此,說不定他會認定我歪曲元首的話,一氣之下扭斷我的脖子的。”
李德趕緊糾正道:“你們都想到那裏去了?你們沒有等待我表達完我的意思就表示對猶太人的義憤填膺。”
大家靜候元首的話,李德卻不說了,他在想更貼切的詞語,這時一個肥胖的身軀伴隨著洪亮的聲音走進大廳:“您好我的元首,如果我晚來幾分鍾,您會被這些手下給活活氣死的,哈哈哈。”
空軍副官貝洛上前接過戈林的大衣,帝國元帥穿著新縫製的墨綠色軍裝,活像一個美國將軍,他快步把粗壯的腿挪動到李德旁邊,先是驚詫地望了望李德,然後向大家揮動著元帥節杖,粗聲粗氣地說:“我提請大家注意,元首受了重傷,可以說是死裏逃生,因此大家說話要溫和一點。”
李德簡直要擁抱他了,不過接下來的話卻不那麼受聽:“我剛才說了,元首遭到劫難,大腦肯定受到了刺激,因此有些話你們不用當真,比如剛才說的不把猶太人當勞動力是犯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