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抬手製止了鼓噪,他沒有斥責,隻是勸大家與人為善:“羅姆事件中,多虧了希姆萊。他生活艱樸,善謀劃,有心機,有組織天才,隻是種族方麵太極端。”
他笑出聲來:“在這戰亂之秋,他竟然派專家到喜瑪拉雅山考察雅利安人的發源地,就因為那裏的藏民也說‘呀。’”
德語中回答“是”為“呀”,也許純屬偶然,藏語亦同。不過僅憑這點,就把中歐的漢斯們與青藏高原的阿佬們扯到一起,隻有希姆萊的注水腦瓜才能想出來,除非想攀親戚想瘋了。
恥笑了一陣子希姆萊後,元首臉色一變,指著戈培爾說:“你也一樣,在文化方麵是不是管得太嚴?我就不相信一本書、一首歌曲、一部電影可以亡國”。
戈培爾趕緊彙報:“莉莉?瑪蓮已經在全德國和占領區播放了。”
戈林幸災樂禍地咧開大嘴,元首隨即轉到他身上:“你很現實,非常聰明,隻是太虛榮,太貪圖享受,工作上時緊時鬆。假如成立個狩獵部,你就是部長的最佳人選。”
戈林的大臉盤分成兩部分:左邊欣喜,右邊痛苦。
鮑曼給元首端來了茶點,李德指著鮑曼評價:“連他都是有野心的人。”鮑曼差一點把茶點掉到地上。
戈林和戈培爾麵麵相覷,他們明白元首的潛台詞:誰都有缺點,不要一味指責希姆萊。
希姆萊出現了,剛才爭相潑汙水的人們爭相與他打招呼。
希姆萊輕描淡寫地向元首彙報:“我剛去了解了一下昨晚的事,那位一級突擊隊大隊長已經被降職,恐怕要上法庭。那個摔死嬰兒的是烏克蘭民團的一個士兵,怕受到懲罰,今天一早跑了。”
“噢,原來是臨時工幹的”。李德嘲諷道。
希姆萊終於服軟了,鄭重其事地向元首表態,今後黨衛軍聽從黨的召喚,保證黨的絕對領導,唯元首馬首是瞻,服從命令聽指揮。這時,一直沒輪到說話的施佩爾小心翼翼地緩和氣氛:“帝國領袖同誌,元首永遠是正確的,就拿最近來說吧,圍困了列寧格勒,與芬蘭會師,轉入防禦……”
“閉上你的臭嘴,你不過是個房地產開發商,也配教訓我?”希姆萊把一肚子氣撒在他身上。施佩爾的臭嘴氣得說不出話來。
李德在大發了一陣脾氣、評頭論足後,對大家拿起了糖塊,說了些勉勵的話。有幾句讓大家聽了一則以喜,一則以懼:“今後,你們幾人要從俗務中解脫出來,比如希姆萊,你可以全力抓黨的建設,包括黨的各級幹部的考查、考評等,而黨衛隊隻要間接管理就行了。”
希姆萊倒吸了一口氣,自我解嘲道:“我記得剛才有個同誌這樣說,黨衛軍是黨的武裝,不是我的私人軍隊。就算有一天黨不需要我了,我還可以養雞。”
他盯了鮑曼一眼,奚落中夾著報複:“鮑曼書記也可以繼續做農場主,反正你跟我差不多,不像人家,又是王牌飛行員,又是博士。所以,你是鳳凰,我就是孔雀;你是烏龜,我就是王八,咱倆誰也別說誰了。”
“俄國人、英國人,還有美國人不會讓我們從容退休的。”李德反唇相譏,他打了個寒顫。
……
就在曼施坦因調兵遣將,準備圍攻塞瓦斯托波爾時,誰也沒有想到,蘇軍發動了反攻。
蘇軍已經宣布這座城市為要塞,集結了強大兵力,奧克佳布裏斯基海軍中將任要塞司令,直接防守城市的是彼得羅夫少將的濱海集團軍,下轄25、91、172、421步兵軍, 2、40、42騎兵師,海軍陸戰隊7、8旅,還有剛剛從海上調來、擔任反攻主攻的獨立坦克11旅,由獨立坦克81重坦克營擔任尖兵。
當元首與黨羽們高談闊論時,猛然傳來劃破氣流的嘶叫聲,一顆210毫米炮彈狠狠咂在離他們不遠的小坡地上,天崩地裂,地動山搖,幾人被震得跳離地麵又摜回地上。
接著又一發,山搖地動。彈點周圍的幾個士兵耳朵淌血口鼻流血睜大眼睛倒在地上,活活震死了。
接下來炮彈炸成了一片,李德率領黨和國家領導人跑進曼施坦因的指揮部,一顆炮彈在司令部旁邊爆炸,大片大片的土從頂棚掉落,房間內煙霧彌漫,一切能動的東西不甘寂寞地跳動著,牆上的地圖、鋼盔、皮帶或是毛巾、水壺,統統爭先恐後地離開牆麵。元首沮喪地看見,元首像掉在地上,人們踩來踩去。
曼施坦因氣喘籲籲地督促:“快進地下室,快。”
又一發炸彈在司令部門口炸響,剛跑到外麵的作戰處長被迎麵拋起,被氣浪裹著拋回屋裏,重重地咂在手搖發電器上。到處都是爆炸,四麵都是呻吟,雜物與人體不分伯仲地拋起又摔下,慘白的太陽已變得絳紫。
糖廠院子裏停著幾輛廢棄的坦克,坦克下是偽裝巧妙的地下避彈室,一位參謀領著他們迅速往裏鑽去,炮擊聲不那麼刺耳了,施蒙特估計,地下避彈室上麵厚厚的混凝土來看,可以防禦1000公斤航空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