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梅克人左右不是人,一臉的哭笑不得和無奈。
包廂裏李德默然了:縱然是戰功顯赫,也不得不屈從於法庭懾人的氣勢下,虎落平川被犬欺啊。何況這隻犬是打遍歐洲無敵手的德軍。
片刻沉寂後,法官眼睛轉向公訴人,公訴人操起一個厚厚的卷宗袋,那應該是卡爾梅克人的全部資料了,公訴人幹咳了兩聲,翻開了一大疊材料讀起來。卡爾梅克人起先認真地聽著,後來注意到法官席上嗬欠連連,觀眾席上鴉雀無聲,連他都似乎有了睡意。
不僅僅在台下,包廂裏鮑曼在經過一陣了不起的克製後,第一個睡著了,李德把他捅醒,以免酣聲傳到下麵,而他自己也嗬欠連連,赫普納被迫陪伴元首,但心裏想別的事情。
卡爾梅克人一個激靈,公訴人冗長的控訴已到了尾聲,他最後加重語氣,提高聲音,義憤填膺地讀道:
“綜上所述,被告犯有屠殺德國士兵之嫌疑,具體為:
第一、對獲救的德軍士兵沒有采取保護措施,致使98名戰俘中有91人死亡或失蹤,特別是救出第39軍20師副師長海茵茨上校後因保護不善,導致負傷。
第二、夥同潘格爾德中校,蓄意謀殺了上等兵希爾德布蘭德。”
此外還有包庇同性戀的行為,他的所謂突擊隊成為藏汙納垢之地,對此隻予以提出,不在這裏提出公訴。
大廳裏像捅了馬蜂窩,甚至傳來低沉的吼叫:“殺了他。”“滾回去。”“我們不要俄國人,讓他回到拉滿牛糞的草原上去。”
“請安靜。”法官又揮舞木錘。
卡爾梅克人一臉茫然:“希爾德布蘭德?”他的喉結動了動,總算克製著沒出聲。
公訴人宣讀證據證詞後,已經夜深人靜了,法官宣布休庭,第二天再審。
突擊隊員們被帶到一間放滿電線的房子裏,房子倒不漏風,靠牆跟有個2個千瓦的電爐子。韃靼一臉煩惱地把手伸向電爐子。“幹什麼?”不知何時憲兵進來了,緊張地把他從電爐子旁拉開。臨走對冉妮亞再三交待:“看好你的人,發生自殺事件要你負責。”
隻過了一會兒,憲兵又進來了,這次是叫走了冉妮亞,片刻功夫冉妮亞回來收拾她的行裝,囑咐韃靼臨時負責,並對戀戀不舍的隊員們許諾她很快會回來的。
她走出不遠就聽到房子裏腳踢在牆上的咚咚聲,接著傳來憲兵們的斥責,她暗笑了一下,跟隨憲兵來到一排雲杉後麵的德式小洋樓裏。
在樓旁憲兵回去了,她遲疑不決地上到二樓,驚喜地看到領袖衛隊的士兵,她一個激靈,飛快地闖進最裏麵的一間房子,然後關門,用身體堵在門上,心裏一陣狂跳:元首雙手抱胸,倚靠在桌子上,深情的眼神注視著她。
倆人就這樣互望著,一時間靜得能聽見掛在牆上的鍾表走動聲。
冉妮亞到底抗不住了,她伸開雙臂衝向元首,一頭紮進他並不寬闊的懷抱,嚶嚶地哭了。
李德掏出手帕,替她擦拭淚水,她伸手擋開,繼而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用手擦去眼淚,分開手指梳理著頭發,站到窗戶邊。
“怎麼了?”李德走到她身邊,試圖雙手按在她肩膀上,她躲開。
“親愛的,讓你受委曲了,我以為他們隻是讓你協助工作。”李德安慰她,又渾身打量她,“他們沒欺負你吧?”
冉妮亞白了他一眼:“如果我被欺負,你當什麼元首?哼!”
李德把她摟在懷裏,倆人的呼吸急促起來,在靠近北極的地方,上演著冬日戀情。
第二天一早,大家揉著因熬夜而通紅的眼睛來到法庭。觀眾席上的人比昨天明顯少了,開庭很久還陸陸續續往裏走人。
主審官一瞬不拉地盯著卡爾梅克人,宣布:“請公訴人宣讀證詞。”
公訴人拿腔捏調地宣讀起來,大家本能地張嘴打嗬欠,不過今天卻出奇地幹脆,隻是請求傳喚證人。於是大嗓門法官宣布:“請控方證人到法庭。”
一個國防軍下士站在證人席上,照例手按在《聖經》上發誓不作偽證後按受詢問:“卡爾下士,請你詳細介紹1941年11月24日的情況。”
下士向法官點頭,盯住若有所思的卡爾梅克人:“11月24日上午,我逃出戰俘營,正躲藏在守林員的小屋裏,遇到一支隊伍。
“那個戰俘營?”法官問。
“此前我和海茵茨上校關押在皮亞赫塔東北三十公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