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梅克人帶著四男一女五個手下,開著一輛履帶式摩托車往東南走了整整三個小時,夜幕降臨後爬到奧亞季河彎曲部的一個長滿枯黃草堆的小土丘,在上麵可以看到幾十米處公路上的車隊。
公路上引擎聲不斷,雪白的燈光不時掃過他們身邊,有時照映在他們身上,他們像5堆枯草一樣,趴在小土包上,每堆枯草分別統計一種兵器;另一堆枯草是麗達,躲進河邊兩米多深的沙洞裏操縱電台。
坦克、自行火炮、道奇十輪卡車一直到午夜還沒有走完。他們從末見過這種坦克,麗達也是在照片上目睹過它的尊容。車隊中有幾部道奇中吉普車,上麵坐著幾個校官,最大的也不過是個上校。
麗達自作主張向元首發回了第一封電報,電文是:蘇軍師長已坐上了美國吉普車,號稱工業強國的德軍步兵師長還在騎馬。
到了後半夜,寒風呼嘯,這些枯草還得體驗風吹砂石打在臉上的感覺。他們忘掉生命,忘掉恐懼,忘掉世界,忘掉一切,當自己是雜草、石頭、腐爛的屍體、動物的糞便。身後河水在冰下喘息,掩蓋了麗達電台的嘀嘀聲,眼前車流在流淌。
突然卡爾梅克人停止了喝酒:一輛吉普在路旁停下,一個軍官跳下車解手,另一個坐在車上擺弄著什麼。
“格柳莎,你躲開點,我要試一下美國手槍。”車上的對下麵的說,下麵一個悅耳的女聲出主意:“格裏戈裏諾維奇,別胡來,哎,前麵好像有個小土堆,你往那打。”
玩具槍一般的脆響後,韃靼悟住胳膊,牙齒緊緊咬住旁邊狗蛋的皮大衣,喉嚨裏嘶嘶地響著,肇事人豎起耳朵:“格柳莎,你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兩人屏氣凝神聽了一會,那女的說:“前麵好像有一條小河,沒錯,我聽到冰塊的撞擊聲音。”
女的上車,吉普車終於開動了。狗蛋掙脫韃靼的嘴,撕開他的胳膊,還算幸運,美軍柯爾特M1911A1手槍的11.43mm口徑子彈從左上臂外滑過,他飛快地取出膏藥給他貼上。
韃靼咒罵:“我日格裏戈裏那個雜種。狗蛋,幫我記住這個名字。”
狗蛋補充:“削女的,起根(原來)她給指的這圪土達 (這地方)。”
“等我抓到這婊子,我一定,又過了一輛,這是29輛,哎喲……”
“省點力氣呀,你隻是嘴上的功夫,而人家是實幹家。”卡爾梅克人說。
狗蛋建議:“幹脆用皮驢子(摩托車)把他送走。”誰也沒聽懂他的話,卡爾梅克人在他嘴上扇了一下。
早上九點多,東方漸漸發白,公路上突然安靜下來,他們翻轉早已僵硬的身體,喊叫著向麗達彙報統計結果。她喊道:“過來念給我呀,你們還窩在上麵幹什麼?想一直爬到天黑呀。”
卡爾梅克人彙總後口授:“我們從下午4點到達指定位置,觀察12個小時,通過這條公路的坦克68、自行火炮32、卡車337……”
很快接到回電:“速回。”幾人走向河邊,搬開一堆枯樹枝,露出下麵的履帶式摩托車,從車裏取出地雷直接放在公路上,上麵胡亂蓋上些雜草,然後撤回。
第二天麗達咳嗽不止,元首與冉妮亞去看望她。元首和領袖旗隊的警衛們住在城裏,突擊隊在郊區。倆人走在滿是積雪的林間小路上。冉妮亞打趣說,沒想到你真探望她,她一見你,感動得感冒立馬好一半。
李德笑答:“我看她是你的麵子嘛。”
冉妮亞揮手:“去去去,別來這一套。依我看,你這樣關心她是它的麵子。”
李德四下裏張望:“誰呀?”
“它!”冉妮亞伸出食指指著他,指尖卻伸向他的下方,指向他的襠部。
李德撲向她:“你怎麼這麼壞啊?”她咯咯笑著,邊跑邊回望,沒有任何懸念地絆倒在雪地裏。元首扶起來,幫她拍打身上的雪,雙手悟住她凍得發紅、興奮得通紅的臉頰,喃喃道:“你太壞了。”
冉妮亞的笑聲是從喉嚨裏出來的:“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嗬嗬。”
倆人放肆的歡聲笑語,甚至驚起一隻飛鳥,遠遠過來一輛高架馬車,元首戴上口罩,意猶未盡地不時笑上兩聲。半晌,元首懊悔地講,他不應該把麗達派出去。冉妮亞表示讚同:“你說的對,應該派我去,這樣,你的小美人不會病倒了。”
李德故意氣她:“你說的對。”冉妮亞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個屁,你以為你是真心呀,還不是為了那個,就是你下邊吊著的那疙瘩肉……”
“你怎麼知道是吊著的?”李德又想追她,腳下一滑就要撲倒,冉妮亞趕緊過來扶住。
兩個嗑嗑絆絆到了麗達跟前,李德把她的話嚴重扭曲:“麗達,冉妮亞在路上說,今晚我給你打上一針的話,你的感冒會全好的。”
麗達宛然一笑:“你倆合夥算計我。我隻怕把感冒傳染給元首。我生病以後,馬上可以找個報務員,而元首隻有一個……”下麵的話沒有說完,李德的嘴緊緊貼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