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曼說得一點都不錯:曼施坦因發來電報說,他已派出一個裝甲師星夜北上,前來接應元首。北方師也發來電報,聲言今天一定突破蘇軍防線,與元首會合。此外,駐挪威的黨衛軍第6山地步兵師前鋒也通過芬蘭防線抵達斯維裏河,等待元首召喚。
“好吧,那我現在就召喚他們,讓他們向東麵運動,配合163步兵師向我們靠攏。”元首下達命令,並得意地向大家誇耀:“早在半個月前我就知道蘇軍反攻,所以我命令這個師借道瑞典向這裏開拔。哈,現在正好用上。瑞典開始還不讓過境,後來我給他們出主意,偽裝成醫療車。”
希特勒期待大家伸出大姆指對他奉承一番。也許是大家對元首的自誇自吹習以為常了,大家都忙自己的事,隻有鮑曼沒頭沒腦地咕嚕了一句:“閑著也是閑著。”
整夜,德軍都在用炸藥炸開凍土,構築工事。莫德爾不愧是防守專家,他指揮構築的野戰工事別出心裁。小高地頂端是個平麵圓台,中間就是養鹿場。按常規,守方的工事應該構築在山坡平台的棱線部,這樣可以對攻方的動態一覽無餘,也便於居高臨下發揚火力。
可是,莫德爾偏偏把環形工事構築在高地上的平麵圓台裏麵,圍繞養鹿場修建了兩道環形防線,攻擊部隊在坡下看不到守軍,直射火力便失去了作用,攻擊部隊衝上陡坡,隻要一露頭,馬上就會被德軍狙擊手打倒。
元首到地下室,見鮑曼正饒有興趣地翻一本卡爾梅克人打掃戰場時發現的《花花公子》,這支俄國部隊連書都是美國的。書已經很破了,不少俄國人已先睹為快了。
元首接過來翻了一番,聽到鮑曼說:“這些美國人,一個男的對付兩個女的,那男的簡直是牲畜。”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德想起那晚的雙飛燕,苦笑了一下,扔還給他,並叮囑鮑曼收藏好,以免讓兩個姑娘看到。
鮑曼用奇異的眼光看著他:“你指麗達她們嗎?人家是燕子,克格勃色.情間諜,你以為是黃花閨女呀?口口聲聲還姑娘呢。我發現你怎麼越來越像中國人了?談性色變,心胸狹窄。就在昨天晚上,你還嘮叨著給那個狗蛋過春節呢。”
李德心裏一陣戰栗,驚嚇出一身冷汗,再看鮑曼,他又把頭埋在那本描繪牲畜的畫報裏。他的話給李德提了個醒:這是德國,他是德意誌第三帝國元首,必須在思想觀念上都要融入這個社會才對。
他悻悻地向鮑曼解釋說:“我當然有中國情結。年輕時在維也納流浪,我曾經得到過張姓中國人無私的資助,可惜一直找不到他,無以回報。”
鮑曼把頭埋在書裏說:“是的,全德國都知道這件事,你把他寫進《我的奮鬥》裏麵了。隻是表述上有點不同:以前你說是在維也納求學時期,今天承認是流浪了。哈哈。”
“去你媽的。”李德在鮑曼屁股上踢了一腳。
麗達把繳獲的T35坦克開到養鹿場中間的一塊小台地上,四個小炮塔和主炮塔對準四麵八方,主炮塔上架設著一挺34通用機槍當作高射機槍,真可謂是“物盡其用。”炮塔上鋪著一麵巨大的卐字旗,以防德軍飛機誤擊。
德軍士兵們繼續加深戰壕,在凍得硬繃繃的土地上,十字鎬下去,隻留下一個小白點,但在燒開、炸開一米的凍土後,下麵就輕鬆多了。他們驚奇地發現了幾處放飼草的地窯,關健時刻可以防炮。從溫暖的克裏木到冰凍的拉多加湖,俄國人的地窯簡直無處不在。
安德裏把剩下的七輛坦克和十幾輛裝甲車圍繞第二條防線半埋在地上,上麵覆蓋著飼草,炮口對準坡的棱角;4輛5噸半履帶37毫米自行防空炮和一門繳獲的四聯馬克沁機槍處於養鹿場幾個石頭食槽間,所在的迫擊炮都集中起來,用於封鎖下麵那條通往洛傑伊諾耶波列、拉多加湖港斯維裏察、一直到沃爾霍夫的公路和鐵路。
燃燒的火焰照亮黎明前的黑暗,士兵們在塹壕裏生上火,一來烤化凍土,以便把簡單的坑道連成一片,二來為了取暖。即使按麗達的標準,也太寒冷了。大地上覆蓋著白雪,幹燥而堅硬,來自北冰洋刺骨的寒風仿佛把人的腦子都凍結了,連思維也凝固了。
坡頂上有一些雲杉,在酷寒的侵襲下,時而可以聽到樹枝的折斷聲,好像它的肢體在樹皮下裂化了,偶爾一截粗枝被寒風刮落到地上,給戰士們送來免費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