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弄順手後,破車子向離弦的箭一般竄出去了,鮑斯特與狗蛋鞍前馬後跟隨——鞍前張保,馬後王橫。
那家夥腳下生風,一輛破車都衝出一小段了,兩人一邊跟在他的破車玩命地跑,一邊又問道:“隊長,怎麼辦?”
“要玩完,有麻煩,英國人不是泥捏的,美國人一直沒睡覺,我就知道人家要反攻。”他把腰弓成蝦米,哼哧哼哧踩著腳踏。
“那下煽兒是誰呀?”盡管跑得差一點吐血,狗蛋的好奇心不絕,卡爾梅克人沒吱聲,鮑斯特解釋道:“意大利軍需官在這裏養的小老婆。”狗蛋被噎得立定了。
卡爾梅克人連人帶車摔倒在裝甲車邊,十分敏捷地爬上裝甲車,所幸電台沒被炸壞,他剛開機,一長串字符出來了,元首大發雷霆:“混蛋,誰讓你關機的?隆美爾剛才報告說,敵人從埃及調來生力軍發動反擊了,趕快向我報告真實戰況。”
……
從地圖上看,意大利像一隻伸進地中海的長統靴子,東岸的薩倫蒂納半島是高跟,靠近西西裏的是靴尖,而西西裏島就好比靴子尖的一顆寶石,與本土若即若離,隨時都會熠熠生輝地落在那隻漂亮的靴子上,今天落在這顆意大利寶石上的是德意誌帝國元首。
元首一行乘坐塔蘭托號渡輪前往墨西拿,墨索裏尼在意大利高官和國王的代表陪同下,站在雷焦卡拉布裏亞碼頭上揮手告別。在為時三天的會談中,元首與墨索裏尼在“誠摯友好和同誌式的氣氛中”就當前雙方共同關心的問題交換了意見,現在,元首將經西西裏到馬爾他,在那裏等待托布魯克陷落的消息。
元首向岸邊揮動著手臂,等到放下手時,對岸已經不遠了。海峽裏水流湍急,大海霎時間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戰場,海風吹著尖厲的“號角”,據說還有希拉岩礁與卡裏布迪斯大旋渦。成群結隊的隼鳥和鸛鳥從北麵飛過墨西拿海峽,不時灑下星星點點的排泄物。
元首還是那一班人:鮑曼結束了馬爾他之旅,隨他出訪意大利,兩位女將、三位副官,再加一個班的領袖衛隊。快到墨西拿時海麵越不平靜,一排排白花花的潮水簇擁著衝過來,聲似雷霆萬鈞,勢如萬馬奔騰。海浪似乎是千百個英勇的戰士,向海岸猛烈地進攻著,發出隆隆呼喊。
西西裏島比李德想像的大很多,有燦爛的陽光和碧藍的海天,墨西拿同樣是一座以風光旖旎聞名的城市,但李德顯得心神不寧,而且看大街上的每一個人都像黑手黨。
在鮑曼的提議下,匆匆遊覽了在卡塔拉尼廣場的薩蒂西瑪?安努茲亞塔教堂,展示的是十二世紀諾曼底建築的折衷主義和華麗的裝飾。
在沒來這裏之前,李德非常想往卡拉瓦喬的寫實畫,進到地區博物館後,他隻在《悔罪的抹大拉的馬利亞》下麵站了十分鍾,這幅畫畫的是這樣一個時刻——抹大拉的馬利亞不再是一個高級妓女,她坐在地上哭泣,珠寶散落在周圍。 李德對鮑曼評論道:“這完全不像一幅宗教畫……一個姑娘坐在矮木凳上晾幹她的頭發,哪裏有悔悟,痛苦,贖罪的保證呢?”
下午,李德謝絕了意大利人的好意,執意要到馬爾他,意大利海軍的驅逐艦把元首送往馬爾他。軍艦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望著無際的大海,眼前白茫茫一片,眺望遠方,那漂在海上的一艘艘輪船,像海麵上的一個個小圓點。一艘意大利炮艦在天水相連處遊動,像嬰兒的搖籃在海麵上蕩著。
李德左手擁著冉妮亞,右手摟著麗達,三人都戴著墨鏡依靠在船欄杆上,由施蒙特給他們拍照。“一、二、三,茄子。”麗達伸出中指和食指,冉妮亞作飛吻狀。
像每次一樣,冉妮亞和麗達吸引了水手們的注意。麗達是標準的俄羅斯姑娘,美麗文靜,冉妮亞渾身上下透著野味,個性張揚,她撩著波浪狀紅色秀發,穿著最時髦的短裙和絲襪,踏著充滿情欲誘惑的高跟鞋,來到了灑滿陽光的甲板上,她的一舉一動都引人矚目、勾人遐想,她的一顰一笑都叫男人心醉、女人羨妒,以致於水手們忘記放纜繩,艦長忘記喝咖啡,了望哨玩忽職守,拿著望遠鏡做遠眺狀,實際上俯視著甲板。
“等會換上軍裝,免得招蜂惹蝶。”李德瞥了她一眼,此時冉妮亞正向軍艦上層建築上的水手們不住地飛吻,其頻率之高,讓元首為她的嘴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