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從戰火紛飛、飛沙走石的殺戮場回到歌舞升平的馬爾他,有種隔世之感,還真有點不適應呢。李德向他問起賈紮拉的戰況,米沙答非所問道:“報告元首,設備一切正常,我們將用鮮血和生命保衛它。”
意大利女護士從小教堂出來後直奔醫院,英國在馬爾他的間諜負責人接到她的情報後興奮得全身發抖。希特勒到馬爾他已是公開的秘密,英國倫敦泰晤士大樓的總部一天發出六個指令,讓他盡其所能采取行動,隻是苦於沒有機會。昨天他製造了一起路邊炸彈事件,成功地堵塞道路,把元首的車趕到雷場,執行任務的兩個特工老遠看到升騰起爆炸的煙雲,以為得手,正想上前去補上一槍,被一輛莫名其妙進入小路的德軍坦克打死。
真是天道酬勤,昨晚入住進馬爾他婦科醫院的女人正是希特勒的近侍,他們進入醫院後,切斷了醫院與外麵的一切聯係,規定醫務人員不準外出,但他的一個手下利用與希特勒的首席秘書兼元首辦公廳主任鮑曼的特殊關係,以給他買酒的名義得到外出機會,盡管隻有十分鍾,但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在得到女護士振奮人心的特大喜訊後,馬上製訂了兩套方案:一是利用醫院的兩個特工進入病房暗殺,萬一失手,則馬上轉入第二套方案:調集所有馬爾他特工和地下武裝力量於當晚攻打醫院,把他們統統消滅。
麗達萬分希望投身到抓捕第一線,但大板牙說出工作地點時她傻眼了,她被安排到醫院蹲點,當她穿著白大褂,端著放著葡萄糖瓶子的盤子出現在病房時,裏麵的人樂了,把她也逗笑了。
二個大夫領著護士打針來了,麗達猛地擂了鮑曼一拳頭,他馬上起身還擊,麗達躲避,故意撞向護士,把她手中的盤子撞落到地上。胖子大夫和護士惡狠狠地瞪眼,然後疾步往外走去,臨出門前,胖子大夫“失手”把一個藥瓶子掉到地上打得粉碎,一股苦杏仁味撲麵而來。
病房裏的人,元首、鮑曼、貝洛和冉妮亞都屏氣斂息,等門從外麵關上後,一窩蜂跑向床,從床下取出氧氣麵罩戴上。門外,一個裝扮成護工的蓋世太保在走廊裏打掃衛生,不讓別人靠近門窗向裏麵窺視。
他們知道那個大夫撒下的是血毒劑,這是以氣體散播、通過肺部吸收的一類化學武器,它可以影響血細胞利用氧氣的功能,使心髒缺氧最終停止跳動。病房裏,那個不明就裏、穿著白大褂的倒黴大夫當了實驗室的小白鼠,呼吸急促,眼睜睜地倒下了,大家隻能愛莫能助地望著,隻能怪他的命不好。
半個小時後,大隊德軍憲兵把醫院包圍了,那兩個醫護人員親眼看到幾具屍體從病房裏抬出來,放到一輛陸軍的傷兵車上,不禁心花怒放,連白大褂也沒來及脫,直往古城小教堂報喜去了。
在德軍駐馬爾他司令部的一間密室裏,元首、鮑曼、貝洛、麗達和冉妮亞正接受德國軍醫的檢查,毒氣侵蝕了皮膚,臉上滲出小紅點,大家頭昏腦漲,昏昏欲睡,耳鳴眼幹,軍醫檢查結果:輕微中毒。
鮑曼急忙問吃什麼藥,元首猛然站起來恨恨地回答他:“吃治療大腦有毛病的藥。你知道嗎?和你上床的個女人是英國特務。堂堂帝國政治局候補委員,竟然和英國間諜上床,那個女護士對你投懷送抱的目的是要你的命。還以為遇到第二春,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樣。你是豬腦花啊……”他越罵越氣,越氣越罵,直罵得鮑曼臉一陣子白、一陣子紅,頭與褲襠的距離越來越近。
看到鮑曼眼淚汪汪地在冉妮亞和麗達身上打轉,李德馬上明白他什麼意思了,語重心長地解釋說:“你真糊塗啊。你不要不服氣。是的,我找了兩個幫手,冉妮亞與蘇聯人有殺父之仇,麗達是理想主義者,還有米沙,他是個堅定的社會主義者,但這兩人都讓斯大林的縱火者命令擦亮了眼睛……你連人心都看不透,整天就知道喝酒。”
“好了,都怪英國女間諜手段太高了。”冉妮亞求情。
“不是你不行,而是路不平”。麗達向鮑曼戲謔,想用一句玩笑替酒友解脫,被李德狠狠罵回去了:“放屁,別稀泥抹光牆,我被暗殺了對你倆也沒有好處。”
對呀,真是這麼個理。冉妮亞與麗達轉而向鮑曼瞪眼。
咆哮不止的嘴慢慢平息了,元首麵向大家正告道:“這事對大家也是一個深刻的教訓。此外,以後誰也不許提起這件事。如果讓希姆萊知道,天知道會找鮑曼的什麼麻煩呢。”
“謝謝元首。”鮑曼急抬頭眼淚汪汪地對元首感謝。李德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鮑曼馬上挺直胸脯,一連串的賭咒發誓,把天上的雷都驚動了。
謀殺元首,膽大包天,馬爾他因此翻天覆地了。波魯克的地中海艦隊把馬爾他嚴密封鎖,港口、機場、連同馬爾他島與戈佐島之間的水路交通均被封鎖。刀疤臉還從科西嘉、突尼斯調來幹練人員協助。進入夜晚,馬爾他一改往日的平靜,警車橫衝直撞,警笛鳴響,狼犬狂叫,槍聲不斷,蓋世太保與海、陸、空三軍憲兵與馬爾他警察一齊出動,刀疤臉把馬爾他島分成六個區域,分進合擊,鐵壁合圍,梳子戰術,拉網小調,全都用上了。
米沙和一個蓋世太保被派到戈佐島。烏克蘭旅長伏爾波羅夫上校熱情接待了他們,向米沙發牢騷:“我們俄國人和烏克蘭人是後娘的孩子。德國人把我們趕到這個荒涼的島上,這裏什麼都沒有,島瘦郊寒,連母羊都很少。”
米沙勸他:“還不是因為你們老惹事。不過,不是給你們建了好幾個戰地妓院嗎?”“狗屁,裏麵的女人比豬還難看,你回去給元首說兩句好話,給我們來點漂亮點的,比方說,像美國那個嘉寶一類的。”胡子很大、腦袋很小的旅長一臉認真的幾句話,把米沙笑得半天直不起腰來。
米沙起初還解釋著,後來發現這個烏克蘭旅長牢騷滿腹,他什麼都要埋怨,見個路邊的石頭都要埋怨一句:“該死的家夥,你不會靠邊站,偏偏擋我的道。”後來兩人找到了共同語言:他不住地做吞咽動作,講起烏克蘭美食:
“我生平吃過的最好的東西就是醃豬肉片。用鹽醃過的白花花的肥豬肉片上,夾雜幾道金紅色的瘦肉條,色感誘人,香味四溢,令人垂涎,百吃不厭。薩洛配以洋蔥和伏特加食用,酒醇肉香蔥烈,堪稱美食絕配;聽得米沙不住地咽口水,他發現旅長胡子上流滿了哈拉子,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