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節 列車遇到襲擊(1 / 2)

李德剛閉上眼睛就被槍聲和嘈雜聲驚醒。他猝然坐起來,頭一陣暈眩。

一個白晃晃的身影進來又關上鋼甲門,伴隨著嗦嗦的穿衣和皮帶鐵環的脆響,黑暗中傳來冉妮亞的聲音:“別動阿道夫,遇到遊擊隊了。”

“遊擊隊?!”李德震驚。沒想到真遇到這些毛賊了。懊喪、懊悔、懊惱一齊湧上他的心頭。就在昨天,鮑曼和施蒙特建議為了安全期間,到達庫爾斯克後,列車走西邊的一條路。他當即指責他們不走直路走彎路、不走弓弦走弓背,是庸人自擾,命令列車徑直北上。

事實證明他太大意了,大意到冒險的地步。這裏是淺後方,不足百公裏以東是前線,蘇聯人派出一小股滲透部隊並不是難事,何況後方還有遊擊隊。

外麵槍聲不斷,呆在黑暗的小屋子裏,李德有種莫明其妙的恐懼,仿佛墜入夢魘中,又覺得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怖。

他摸索著上前抓住她光滑的大腿:“你……你在幹什麼?”李德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冉妮亞一邊穿衣服一邊咕嚕:“事情來的很突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抱起衣服進來了。你趕快穿衣服呀,我都穿好了。”

“開燈啊,這黑咕隆咚的怎麼穿呀?”李德剛出口是後悔了,身為元首說了天下第一的廢話:夜深人靜遇到襲擊,列車的第一反應是關閉電源,以免成為敵人的靶子。

冉妮亞衝過來幫他,繼續婆婆媽媽:“都讓我和麗達伺候慣了,連穿衣服都得我操心,我的命怎麼這麼賤呀。”

“你喝酒了?”李德聞到她嘴裏的酒氣。“伺候你睡覺後剛想喝一陣子,列車猛然停了,開始我們還以為出故障了呢。你把襪子扔哪了?我記得壓到枕頭下麵的。哎呀,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

“轟隆——”車體上挨了重重的一擊,周圍震動了一下,李德的頭撞到冰冷的鋼板上,火光在眼前飛濺。聽到冉妮亞咕嘟:“120迫擊炮。”

接著又是一發,火光一閃,硝煙衝入他的鼻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李德歇斯底裏大發作,扯開嗓子以最大的音量嚎叫起來,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外麵打門,緊接著鮑曼和卡爾梅克人雙方撲倒在地。卡爾梅克人一個鯉魚打挺,但他選錯了地方,起來時頭撞到門上,幸虧戴著鋼盔,不然夠他受的了。

鮑曼骨碌碌爬起來的同時嘴裏發出一連串追問:“怎麼了冉妮亞?你把元首怎麼了?”

元首好像在有意出賣冉妮亞似的,聽到鮑曼的聲音後安靜了下來,讓鮑曼越加對冉妮亞懷疑起來。她被問得性起,吼叫起來:“你去問他,我怎麼知道?一發炮彈在附近爆炸他就失控了。”

鮑曼少有地發起火來:“什麼態度?我身為帝國辦公廳主任,問你一下都不行嗎?屁股都翹到天上去了。”

“是尾巴吧,主任。”麗達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鮑曼餘怒未消,捎帶著把她也收拾了幾句。

又一發炮彈在窗戶上爆炸,厚重的彈片撞到車窗鐵甲護板上,餘音繞梁。剛剛安靜下來的李德再度發作起來。

鮑曼也被弄得手足無措。還是麗達反應快,上前把元首緊緊按住。李德掙紮,把她甩到門上。她被震得眼冒金花,衝上前像鐵箍子一般抱住他。其他人也一擁而上,像對待精神病人一樣把他製服。

冉妮亞拉上內窗簾布,讓麗達取來手電筒。“不許開燈。”鮑曼喝道。麗達望著她沒有動彈。冉妮亞鬆開手出門取手電筒去了。

“這個冉妮亞怎麼回事?”鮑曼仍然一臉狐疑地對卡爾梅克人問道。後者心有餘悸:“多虧了冉妮亞在第一時間放下了外窗裝甲,不然的話,剛才的一發炮彈把我們全報銷了。”

冉妮亞給小鐵屋子裏帶來了光明。元首奇跡般地安靜下來了,慢慢恢複了常態。當別人談起剛才的失態時,他隻承認做了個惡夢,夢見熊熊大火把他包圍,胸前中了一顆12.7毫米子彈。他說出來的話讓所有人都掉進冰窖裏了:“我好像感覺自己馬上要死了。”

半晌後鮑曼下令:今晚元首的精神短暫失態屬於帝國最高機密,任何人不得提起,更不得泄露,否則嚴加懲處。

槍聲時緊時鬆,東方露出魚肚白。如紗的晨暮彌漫,田裏微微地散發著溫暖的潮氣。遠方冒煙的工廠、近處田裏灌漿的麥子都在這似煙似霧的潮氣裏變得模糊了,看不見了,漸漸地,池塘的樹木在水麵也看不清楚了。

然而,籠罩在無邊的紗幕裏的是殺戮和死亡。暗夜裏誰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細,遊擊隊隻用小股兵力偷襲,用炮火轟擊。天一亮,他們就要揚眉劍出鞘了。

李德不願意呆在雙重保險的小鐵屋子裏,他來到車廂裏迅速行使起職責,成立了以他本人為組長、鮑曼為副組長、施蒙特為辦公室主任,重裝甲連漢格爾少校、卡爾梅克人和冉妮亞為成員的應急指揮領導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