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達講述期間屋子裏靜悄悄的,李德一半得意一半炫耀,臉上的神情是:“瞧,我的情人不錯吧?你們真以為隻能給我當褥子呀?誰說俄國人身在曹營心在漢?”
希姆萊起先兩手抱胸閉著雙眼,聽著聽著坐直了身子,認真地在自己的紅色筆記本上劃拉著。最輕鬆的是戈林,他有意坐到後排,與冉妮亞低聲私聊,不時伸出手指炫耀他的藍寶石鑽戒。最緊張的是哈爾德,他明白接下來麗達就會燒到陸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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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青年從屋頂上奔跑。你能想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在屋脊上奔跑嗎?很自然地,他先是一頭撞到煙囪上,撞得眼冒金花,爬起來慌不擇路,一腳踏向兩幢樓之間的空隙,等到發現踏空時已經收不住腳了,他本能地發出慘叫,頭摔向迎麵的樓沿上,磚的棱角嘣飛了滿嘴的牙齒,這回不僅是眼冒金花,簡直是鮮血迸濺了。
青年落地時腦袋摔到地下的一顆大石頭上,後腦勺摔成了兩半。等到下麵埋伏的蓋世太保趕來時,他早就咽了氣。蓋世太保們迅速搜查漸漸變涼變硬的屍體,最後撬開他的嘴,從裏麵搜出一張紙條,拚起來後發現這裏還沒發完的電文:據德軍總部內線消息:德軍在哈爾科夫張網以待,蘇軍必須迅速撤退。
幸虧他沒有發完這張電文。或者說斯大林像以往一樣認為這是一張假情報。不然,元首精心設置的哈爾科夫陷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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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電碼本找到了嗎?”希姆萊急不可待地問道。麗達轉過身近乎討好地回答:“找到了,可是他們馬上換了密碼。”
“這說明陸軍裏麵有間諜。”希姆萊意味深長地瞟了哈爾德一眼。
李德不滿地瞅了希姆萊一眼,激動地站起來指著自己的胸口吼道:“告訴我誰來對此負責呢?安全部門還是反間諜機構?如果這兩個部門無力對這種事情處理,那麼我自己會想辦法的。我簡直無法忍受這種幹擾我的行為。”
他把文件夾重重地扔到桌子上。希姆萊一下子蔫了,不再隨意插言了。
李德向麗達揚手:“你繼續。”他剛坐下又麵向中央集團軍反間諜機構負責人:“以後有關敵特活動的情況必須單獨向我彙報,同時也向希姆萊通報。”
元首給希姆萊給足了麵子,他又恢複了神氣活現的樣子,望著麗達做出一副奮筆疾書的樣子。
麗達停頓了一會,確認這些領導人們再沒有新的指示後繼續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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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麗達與蓋世太保連夜審訊。麗達明白把看起來粗笨不堪的胖子招進蓋世太保的原因:他是薩爾人,相當一段時期以來法語是他的母語。胖子麵前坐著膽小的女青年,她一邊說一邊身子往後縮著:“我叫索菲婭,是法國人。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在深夜闖入我的家”。
蓋世太保從桌上抓起一塊麵包吃起來,由於公務繁忙,他還沒吃晚飯呢。吃飽喝足了,有力氣吼叫了,便對縮在椅子上的女青年厲聲說:“你的證件。”
女青年帶著哭腔:“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每天隻是擦地板,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警察局長先生。”
“我不是警察局長。我是秘密警察。說,那個男青年是誰?”胖子使勁咂桌子。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認識叫波蘭尼斯卡的青年人。”女青年自相矛盾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