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節 德蘇的蜜月期(1 / 2)

李德的罵聲戛然而止,冉妮亞把一份情報送到他麵前,李德以為又是一條壞消息,直到冉妮亞執著地擺放到眼前。

“卡廷發現大量波蘭軍官屍體?這與我何幹?”李德推開,猛然覺得不對勁,又一把奪過來仔細看起來,腦子深處電光火花一閃:卡廷——

李德愣怔地盯著冉妮亞,她有點感冒,還以為自己鼻涕沒擦淨呢,便用手掩麵。

李德一拍大腿,向冉妮亞喊道:“收拾東西,今天不回國,到斯摩棱斯克。”

此言一出,眾人愕然。屋子裏開了鍋一般沸騰起來。副官們發難,元首打棒球:

“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將軍在狼穴等著開會呢。”

“再等一天。”

“空軍元帥米爾契等著你視察防空堡壘呢。”

“以後再說。”

“海軍總司令雷德爾再三請求你放寬對潛艇戰的限製,已經在柏林等了好幾天了。”

“不行。”

“可以把卡廷的詳細情況發給你,你不必親自到那裏的。”

“就你能。”

“施佩爾等你參觀新式潛艇。”

“什麼?”李德遲疑了一下,搓著手在屋子裏轉圈。轉到赫普納麵前,他惡狠狠地盯了這個敗將一眼,鼻孔裏“哼”了一聲,煩躁地地在屋子裏推磨。

艾克也湊熱鬧:“骷髏師那時候上戰場?”

“還有,戈培爾總理……”施蒙特從幾張電文中翻出一張正要念,李德忍不住了:

“還有個屁。他們以為我們幾個人在遊山玩水啊?戰事這麼緊,戰機稍縱即逝,稍一疏忽就會貽害無窮,我稍微操心不到就給我闖禍,就像這位被俄國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敗家子一樣。”

李德指了指垂手恭立的赫普納,敗家子本來就哭喪著的臉上增加了幾道皺紋。

“對吧。”李德滿以為鮑曼會支持他,沒料到這家夥今天也是屬驢的——往後蹬,他尖叫起來:“我認為應該盡快回國。我們已經推遲了三天了,戈林又要罵我了。”

“讓他們直接找我。”李德不容置疑地說。

鮑曼還是不依不饒:“他們不敢說你,就把我當成出氣筒。我成了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放心吧,打狗也得看主人,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的。”李德安慰他,看到鮑曼一臉苦笑,意識到自己比喻不妥,把鮑曼當成狗了。

狗繼續朝他的主人汪汪:“希姆萊副主席說兩個月沒開政治局會議了。國會議長裏賓特洛甫說元首兩個月沒出席國會了。各界人民議會凱特爾議長抱怨元首沒有傾聽群眾呼聲,還有……”

“好吧。”半晌後李德舉手打斷他,又無力地垂下胳膊。他妥協了。

窗外驕陽似火,屋裏悶熱難耐。李德感覺到汗如雨下,接過冉妮亞的手帕不住地擦汗。

李德對大家如此這般了一番,收拾東西就要走人了。赫普納突然堵在元首前麵。元首調侃道:“百敗之將有什麼事嗎?”

赫普納一臉酸楚地乞求元首聽他解釋。李德毫不客氣道:“解釋什麼?無非是說諾大的一個坦克軍團隻有一百輛坦克,其中還有幾輛老古董雷諾坦克,這些我都聽膩了。”

“現在一輛都沒有了。”赫普納鼓足勇氣反駁道。

“你——”李德習慣地舉起胳臂,手裏輕飄飄的,始發現拿的不是棍子,而是冉妮亞的手帕。

“我——”赫普納哽咽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沒到傷心處。看來這員虎將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了。

李德汗如雨下,赫普納淚如雨下。看到赫普納可憐巴巴的樣子,李德動了惻隱之心,何況敵人把赫普納比作自己的鷹犬,讓他心裏很受用。便拍著他的肩膀勸慰起來。他談起去年嚴冬,赫普納與他力排眾議,冒著北極寒風向聖彼得堡後方挺進,又在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裏,在芬軍有限的協助下,以區區二十萬之眾,抵禦五十萬蘇軍的拚死反撲。在戰役最緊要的時刻,他四天四夜沒睡覺,依靠濃得發黑的咖啡支撐。

勝敗乃兵家常事。赫普納的錯誤就是用單薄的兵力恃勇冒進,結果掉進了蘇軍精心設計的陷阱裏。大戰以來,德軍的一個整師被殲,這還是大姑娘坐轎——頭一遭。但蘇軍也付出了三倍於德軍的代價。

李德注視著他,手抬得高巴掌落得輕:“一個機械化步兵師遭到全殲,這是前所未有的恥辱。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派人調查清楚,給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給個交待。今後,你要穩紮穩打,在運動中尋找戰機,不必急於往東冒進。”

赫普納猝然抬起頭,眼睛閃閃發亮。那不是淚花,而是欣喜若狂:“以後?這麼說來,我可以繼續指揮第4坦克軍團?”

李德沒理睬他,雙手叉腰沉吟片刻,走到麗達麵前,用手輕按她的肩頭:“麗達,你以我私人代表的身份到赫普納那裏展開調查。注意,正式的調查由軍法處展開,你隻是協助他們,把情況隨時通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