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代會結束的當晚,元首到上薩爾茨堡山間別墅小憩。
夜闌人靜,路人稀少。與鮑曼和副官們分手後,這位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征服者提著皮箱,獨自走在貝格霍夫大街上。
臨街公寓裏空無一人,看來愛娃他們到山間別墅去了。李德返身向那裏走去,幾分鍾後,遠遠瞥見旗杆上低垂著頭的紅旗。進入院子裏,聽到屋子裏嘈雜聲不斷。他看到除了那輛大奔馳外,還停著一輛甲殼蟲。他知道今晚與愛娃辦不成事情了——丈人與丈母來了。
“格利特、格利特?”他喊叫著小姨子的名字。“來了。”應聲出來的是姐姐愛爾莎。
“回來了。”大姨子明知故問道,接過皮箱時在他耳邊留下了一句耳語:“愛娃正生氣呢。”
“什麼?”他一怔,腳步不由地停了下來,直到大姨子推他一把。
李德進屋,嘈雜聲嘎然而止。從暗夜裏猛一下來到燈火輝煌處,燈火刺得他微微眯縫起眼睛,更讓他不適應的是隨著他的出現,客廳沙發裏圍坐著的人僵化了,像探照燈一般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最友善的目光來自姐姐愛爾莎的丈夫,隻是在眾人麵前,他試圖在友善裏摻進冷漠,不過沒有成功,畢竟他的工程師,缺少演員的天賦;最怨恨的眼光自然是妹妹格利特,這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向為二姐打抱不平,並隨著年齡增大,變得越來越憤世嫉俗;最凶狠的目光是愛娃的母親,正應了那句俗語:“丈母娘見了女婿,像見了孵蛋的母雞——誰也不能惹。”愛娃的眼睛已經變成一對大桃子,從看了他第一眼後,淚水頓時化成了傾盆大雨。
半晌,還是愛娃父親打破了尷尬,苦笑著打招呼:“我們的大英雄回來了?累了吧,坐。”
“屁的大英雄,到處亂灑種子,流氓。”愛娃突然爆發,氣氛忽然大變,大家變得喘不過氣來,剛坐到沙發上的元首騰地站起來,臉變得發白;
愛娃父親情知不妙,趕緊打起圓場,他先虛擊了女兒一巴掌:“愛娃,你知道剛才說了什麼?人家是征服歐亞非的大英雄,是國家領導人,你怎麼能用那樣的字眼呢?”
他又過來把臉色鐵青的希特勒硬按坐在沙發上:“我說阿道夫,愛娃也不好過,她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俗話說,女人是草木之人,是感情動物……”
“誰是草木之人?父親——”“你說什麼呢?什麼感情動物?”“弗裏茨,你個老不正經的,你罵誰呢?”女眷們馬上向愛娃父親炮轟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後,李德才知道禍起蕭牆的原因:冉妮亞懷了他孩子的事情被愛娃知曉了,這對於愛娃來講,不亞於睛空霹靂。
清官難斷家務事。別看他在外麵是八麵威風的元首,回到家裏還得麵對這些是是非非。一言九鼎的皇帝往往被眾多嬪妃攪得睡不著覺。平心而論,做為愛娃,當得知元首在明修棧道的同時還暗渡陳倉,她不光是恨其不忠、怨其不貞,更會為自己的將來擔心。自古以來母以子貴,就算是二十世紀的今天,就算是國家社會主義的德國,盡管不搞世襲罔替,她的兒子或冉妮亞的公子哥更沒有可能為爭奪王位而大打出手,但是希特勒與自己的外國女保鏢生下了個兒子,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大逆不道,會影響元首的光輝形象。
當然,愛娃不光是為元首著想,更得為自己考慮:希特勒並沒有正式娶她呀,萬一他被那個狐狸精灌了迷魂湯,人家連一紙休書都用不著寫……
這一夜元首很不好過,為了哄愛娃開心,為了給她的家人一個交待,他整夜做著傻事:威脅、利誘、強令、欺騙、煸情、悲壯、卑鄙、逗樂,為的是把一件難以擺平的事情擺平,讓嬪妃們相安無事,在後院剛出現火苗時果斷地掐滅它。
在元首保證三個月後正式娶愛娃為妻、答應給愛娃父母一次馬爾他旅遊指標後,元首與愛娃實現了和解,主要標誌是他拿出伏特加與丈人對酒當歌起來。
擔任曆史老師的愛娃父親幾杯伏特加下肚後,一臉神往地說開了醉話:“自古風流多枉士,作為國家領導人,有點風花雪月其實也無妨。別說男的,女人更瘋狂。想當年埃及女王有18麵首,葉卡特琳娜玩遍了俄羅斯美男子……”
李德沒空聽他的醉話,他讓格利特打開箱子,從裏麵拿出俄羅斯鱘向愛娃獻殷勤:“愛娃,這是亞速海的俄羅斯鱘,味道鮮美,營養豐富,你懷孕了,吃了大補。”
愛娃泛著酸氣:“你那個俄國女妖精不是也懷孕了嗎?你給她補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