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你這個豬。”雞奸犯用最後的力氣嘶叫後抽泣起來。米沙“嗖”地衝出去了,他像一頭會碾碎一切的犀牛。抓著槍管倒提著一挺機槍,另一隻手揮舞著就地撿到的樹棒,從這個坡度上衝下去的速度快得讓枝條在他身上抽出了血痕,一棵擋在路上的小樹被他一撞兩截。
第二個是卡爾梅克人,那家夥縱起身來的時候不折不扣是頭黑豹,他抓著他的納甘步槍,挺著槍上的刺刀。第三個是韃靼,盡管他跳起來時差一點絆倒,有礙了勇往直前的觀瞻。立陶宛人想做第四個,但那個白俄羅斯大塊頭先他衝了上去。第五個是呼啦啦的全部。
米沙已經和一個離開了遊戲在一邊蹲著小便的女兵遭遇,女人天生的麻煩提前要了她的命,替同性情人報仇心切的米沙甩出了那根手臂粗的樹棍,那東西飛旋而出時米沙根本沒做停留。那根飛來棒在顱骨上咂出的悶響連綁在樹上的格魯勃斯都有了反應,他掙紮著抬起頭望了米沙一眼,用盡最後的力氣微笑著,永遠閉上了深藍色的眼睛。
這個前德國國防軍基爾港的海軍少尉,這個被發配到德軍人渣部隊的同性戀,這個跟隨元首南征北戰的幸運兒,這個打起仗來心狠手辣的勇敢軍人,這個從來不招惹女人的七尺男兒,最後卻成為替罪羊,被一群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女兵折磨致死。
這是典型的虎入羊群,那些女兵們還沒來得及求饒便被消滅了,在這些嗜血者看來,他們不是女人,而隻是長著兩條腿的動物,最多隻能說她們是雌性動物。她們非常年輕,顯然剛脫下校服換上了軍裝,正值十七歲的花季,但殘酷無情的戰爭讓這些無知無覺的蓓蕾們過早地結出了仇恨的果實。
卡爾梅克人的刺刀對準了那個肇事女兵,平時對女人正眼不看一眼的格魯勃斯慈悲心大發,想帶著她洗去滿頭滿身的精.液,她將他引入蘇軍女兵陣地。這些涉世不深的大姑娘們也想到他們的同誌會來營救他,找她們報仇,但貪玩的天性讓她們欲罷不能,於是搭上了性命。
“媽媽救我——”驚恐萬狀的女兵突然尖叫起來,也許是急中生智,她想起了能夠保全性命的辦法:她盯著抵著她心窩的刺刀不顧一切地喊起來:“我知道油庫在哪,我領你們去——”
他們顧不上休息,連夜出發。走了大半夜,月光下一座染藍抹黛的青山巍然挺拔,白雲尤如玉帶在連綿起伏的山峰上圍繞,山澗流淌著一股清澈的溪水,流水聲裹挾著喧鬧的鳥語向前淙淙流淌,鬆林裏飄蕩著百味千芳的花香,辛勤的蜜蜂和美麗的蝴蝶在花香間往返飛旋,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靜密、自然、和諧,又那麼美麗、神秘、空靈,仿佛這裏曾經是世外桃園,人間天堂,曾經是神仙們居住過的地方!
“帶上來。”卡爾梅克人吼道,從靴子裏抽出匕首。這裏遠離公路,人煙罕至,在這裏找鬆鼠可以,找油庫?他覺得上當受騙了,幹脆一刀宰了她。
女兵帶過來了,她鎮定得很,鎮定中夾雜著一絲得意,睇了卡爾梅克人手裏的匕首一眼,手指著前方:“喏,那就是油庫。”
幾十雙眼睛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那裏煙霧彌漫,蒼鬆翠柏隱約可見,是個隻有油鬆、不可能有油庫的地方。
女人是善變的動物,俄羅斯女人更是反複無常。不久前她求饒,平靜下來後卻後悔了,良心發現,或者說對黨忠誠的誓言漸漸占據上風,視死如歸起來。
卡爾梅克人氣壞了,舉起了匕首。一隻毛茸茸的手架住了他,韃靼向他輕輕搖頭。
卡爾梅克人讓手下人分頭去找。茫茫林海,無疑是大海撈針,折騰了半夜,大家精疲力竭地回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中秋的月躲入山巒背後。一些隊員心灰意懶地倒頭便睡,但卡爾梅克人一絲睡意也沒有,仰望蒼穹,他仿佛看見敬愛的元首躲藏在星光中,正飽含期待地注視著他們。耳邊回響起希特勒語重心長的聲音:“能否發現並炸掉秘密油庫,事關這次決戰的勝敗,你一定要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