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節 花楸樹(1 / 3)

這位機場負責人一年前可拉風啦,是大名鼎鼎的帝國駐挪威的第5航空隊五大隊中隊長,曾惹得無數少女給他寄相片。當然,這是在他變成癱子以前的事。

1940年4月10日清晨,丹麥的民眾一覺醒來,發現街頭上站滿了德國兵。德國人還千裏迢迢,在丹麥自治領格陵蘭島建立了氣象站,第5航空隊擔負掩護給養船隊的任務。1941年7月7日,他駕駛加裝副油箱的梅109戰鬥機執行任務時,望見一支艦隊浩浩蕩蕩向冰島進發,他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被艦上的高射炮擊落。

他在冰冷的海水裏泡了五個小時,快要昏厥過去時被一陣鑽心的痛楚驚醒。周圍馬上泛起血色,海水衝進救生衣,讓他直往下墜落。

蒼天保佑,他被一隻巨大的漁網托上水麵,與他相伴的還有一隻大白鯊,嘴裏正叼著他的雙腳。

這隻丹麥捕鯊船救了他,船上的人用鯨油給他止住了血。此時,丹麥本土已經被第三帝國占領,而她的自治領冰島、法羅群島又陷於英美盟軍之手。

機場負責人羞怯地說:“我違犯您不攻擊美國的禁令。當時我以為是來自加拿大的英國艦隊,如果知道是美國艦隊,我斷然不會發起攻擊……”

希特勒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頭,右手按在他的肩頭上動情地說:“你是抵抗美軍入侵冰島的第一人,就憑這一條,我要為你頒獎”。

元首把一枚一級鐵十字勳章別到他胸前,他喜出望外地向別人炫耀,說:“還是元首大方,當年我遭了那麼大的罪,戈林大元帥才給我一塊戰傷獎章。”

“你用一架戰鬥機挑戰整個美國艦隊,精神可嘉,效果嘛,不敢恭維。”希特勒實話實說。

機場負責人義正詞嚴地反駁:“我的元首,話不能這樣說,美國還沒有參戰,憑什麼占領丹麥的領土?這不是侵略是什麼?明明侵占了別國的領土,還他媽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反對納粹侵略。我最看不慣美國式的虛偽,既當婊.子又立牌坊。”

“說的好,一針見血。”元首找到了知音,兩雙大手握在一起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元首原計劃在這裏接見陸軍司令與總參謀長,麵授機宜。梅德韋季察河決戰中,蘇軍裝甲部隊的老底都拚了個精光,而德軍越戰越強,損失了一千多輛坦克,馬上從哈爾科夫和斯大林格勒補充了兩千多輛。眼下,德軍正沿伏爾加河逆流而上,從背後迂回莫斯科。可在昨天,北方赫普納的第四坦克軍團遇到了麻煩,陸軍哼哈二將親自到那裏督戰,無暇聆聽元首的教誨。

夕陽收起最後一束光芒。“今晚住在這裏,明天——回國!”希特勒剛一出口,大家高興得跳起來了,冉妮亞親了他一口,麗達在草坪上打滾,起來時全身濕透。薇拉與鮑曼叭爾叭爾地抱住親個不停,三個副官打開易拉罐啤酒一飲而盡。機場上的人驚奇地望著瘋癲的一群。

一座白色的二層小樓隱匿在小樹林裏,一條彎彎曲曲的小石子路通向那裏。這座小樓叫將軍樓,是專門為主管空軍的蘇聯副國防人民委員諾維科夫大將修建的,至於人家來沒來過、睡沒睡過這不要緊,反正今晚迎來了全歐洲最尊貴的主人:德意誌第三帝國元首阿道夫?希特勒。

元首昂首闊步走上二樓,窗外,花楸樹一串串紅豔豔的果實猶如奕奕生輝的紅寶石,嬌美迷人。麗達與薇拉高興得手拉手在屋子裏轉圈,鮑曼的小情人情不自禁地吟風弄月:“Рябина живёт с нами от рождения до старости ,тос -кует ,радуется и поёт”。

“什麼意思?嗯?”鮑曼向她瞪眼。薇拉甩開麗達,牽起他的手深情地回答:“親愛的,花楸樹永遠和我們在一起,為我們分憂解愁,為我們歡樂歌唱。”

“嗨,不就是一顆樹嗎。”鮑曼一下子沒了興趣。

薇拉瞥了他一眼,重新拉起麗達的手,兩人誇張地踮起腳伸展雙手做展翅欲飛狀,一唱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