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俄羅斯送行曲(1 / 3)

這位士兵看來經常幹讓人激揚的演講,雨濺在鋼盔上轉眼又流下來,像微型的尼亞加拉瀑布,他的話卻沒有一點拖泥帶水,臉酸得像吃了生柿子:“羅伯特,柏林人,1921年生,41年自願參軍,裝甲兵。”

“在萬惡的魏碼共和國時期,我全部記憶就一個字——餓,全家五口隻父親一人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總共上了5年班失了7年業。那時我們全家每個星期從政府領到7馬克的低保,長期吃不飽,弟弟妹妹餓得哇哇叫。由於英法的殘酷剝削和壓迫,德國人民過著饑寒交迫的生活,日夜掙紮在死亡線上。我們買得起的食品就是發綠的土豆和黑麵包。母親把土豆煮得稀爛後搗成泥,然後拌上鹽,讓我們抹在麵包上吃,就像今天在麵包上抹果醬和黃油那樣。”

他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表情也生動起來,嘴裏盛開了喇叭花:“1933年,我們敬愛的元首上台,帶領德國走上複興之路,德國獲得了重生。生活很快得到了改善,老百姓不但吃飽了肚子,還有肉吃,消滅了失業。作為一個7歲的孩子,我當時最鮮明的記憶就是:日子好過了,我們有希望了!”

士兵的憶苦思甜在吼叫中結束:“我們生在舊社會,長在卐字紅旗下,知道什麼是苦,什麼是甜。現在,英國和法國……不,英國和美國要侵略非洲,把德國人民重新踩在腳下,讓我們受二茬罪,吃二遍苦,我們堅決不答應。我代表德意誌帝國非洲軍團的士兵宣誓:勇敢戰鬥,戰則必勝!希特勒萬歲!德意誌萬歲!”

“勇敢戰鬥,戰則必勝!希特勒萬歲!德意誌萬歲!”廣場上沸騰了,發出山呼海嘯的聲音。

病泱泱的隆美爾兩眼發光,被人架到講台上向元首伸出手。冉妮亞迅疾跳上前擋在他麵前,在他耳邊吹風:“小心傳染。”希特勒沒好氣地說:“你也太誇張了。至於嗎!”“至於,萬一傳染給我們的兒子怎麼辦?”

冉妮亞伸長脖子喊叫:“下麵由前非洲軍團司令隆美爾一級上將為你們授旗。”

隆美爾整衣斂容挪過來。“報告!”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讓一切都瞬間定格,超級美女向前踏進一大步,如黃鶯出穀,婉轉悠揚,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希特勒:“我親愛的元首,我即將奔向沙場,也即將與您生離,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臨別之時,我想對您獻上一首歌,俄羅斯母親送別兒子的……”姑娘哽咽起來。

“不是對我,是對將士們。”希特勒說完又覺得自己好虛偽。“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昨晚雙方巫山之會,雲雨之歡,今天遠隔重洋,相別萬裏,別說唱支歌,那怕……對了,我身上有個俄羅斯主教送的藍寶石戒指,本來是送給愛娃的,送給我的小甜心吧。

正摸索間耳邊傳來冉妮亞精似鬼的聲音:“別動,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已經給愛娃嫂子說了,元首要送你一枚沙皇公主戴過的藍寶石戒指。”

超級美女與一個瘦子男少尉站上來了,在輕柔的樂聲中,他們唱起了《斯拉夫送行曲》:

軍旗飄,戰鼓敲,出發時刻到,

隻見你含著淚對我瞧,

你和我分別時緊緊擁抱,

望遠方,驚雷動,起風暴。

天茫茫,霧蒙蒙,硝煙籠罩,

親人們,常擔憂,心內焦,

俄羅斯在號召建樹功勳,

好男兒,雄赳赳,誌氣豪。

再見吧,我家園,再見吧,常思念,再見吧,親人們,

再見,這一去,誰知有幾人能生還。

歲月年複一年,列車夜色中駛向前,

滿車的士兵,抬頭望蒼天,士兵的星辰亮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