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柴欽的這次機緣相遇,使芊羽的心有些平靜了,那種的想象和衝動似乎暫且遠離了她的心境,柴欽不在書院的日子,看著書桌雖然也有些睹物思人,可情感上的投入卻已經大打折扣,她很平靜、很平靜地過著周府——書院兩點一線的快節奏生活…….
……
後唐首都金陵
新月如鉤、綴於天窗、晚風呼嘯,巍巍的錦繡宮,高大的宮殿冷冷清清,透著滲入骨髓的寒意…….
身穿素衣的宮女幽靈般的在宮殿裏穿來梭去,腳步很匆忙輕輕地蹭地而行,生怕發出任何聲響,她們手上端著各種盆盆、手巾,從侍女們恐懼的眼神裏,殿內聲聲悲哀的歎息,接著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驀然升起一股逼人的寒氣……
進殿口百尺多的床榻前,跪著一行人,床榻前圍坐著個穿著華麗的貴婦人,縈繞著的是低低的哭聲。
“皇後的病怎麼樣了”
“回,長公主,皇後病情危重,已非藥物能夠醫治。”
“你們還愣著這裏做什麼,還不去叫你們的皇上。”
“回長公主,中主還在周貴妃宮中。”
病榻前顫巍巍地伸出一雙枯瘦的手,無力的搭在長公主的衣角上,“姐姐,不用了,我這錦繡宮如同冷宮,中主不會來的。”
“不行,你這個國母病成這個樣子,他難道不該來探望嗎?”
“姐姐,讓太醫都回去吧”
長公主歎了口氣示意跪著的那些雕像們,可以下去了……
“算了,姐姐,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再說也寂寞不了多久了。”
長公主將皇後額頭的毛巾,換下來遞給旁邊的侍女,掏出手帕,盡力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姐姐,大限將至,我也沒什麼好眷戀的,就是很擔心弘冀,他性情暴虐,欠缺忍讓,還勞煩姐姐多教導他。”
長公主握住皇後的手“別這麼說,你會好的,你還要親眼看著弘冀娶妻生子、登上帝位。”
皇後栽歪著頭,撐著身體道:“別責怪中主,中主至情至信,他與周貴妃從小青梅竹馬,是我破壞了他們的生活,現在獨寵專壁,對周貴妃也是一種補償,如果當時不貪圖富貴,就不會有今天的冷宮歲月,我以前一直和他們嘔著氣,傷了身體,以至現在將要鬱鬱而終,不過,好在弘冀爭氣,文韜武略,有大將風範,無愧這個‘太子’稱號,現在就差給弘冀尋一太子妃,判他早成家,好開枝散葉。”
長公主扶著楚皇後道:“你起來做什麼,快躺下。”
看著楚皇後虛弱的昏睡狀,長公主歎了口氣吩咐侍女道:“皇後病重,通知太子了嗎。”
侍女顫顫微微地答:“啟稟長公主,皇後娘娘沒讓……”
長公主抬起手“啪”就是一巴掌,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紅紅的大手印,“今兒晚了,明天去叫通知太子。”
……
月滿西樓了,浮雲如酒,遠遠地從楓苓宮裏,傳來彈唱、弦動的聲音,聽那靈動、婉轉的天籟之音,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呼喚。
“啊……啊…….啊”“嗬……嗬……”
原來中主正與周貴妃、寵臣馮延已飲宴、賦詩……
……
濕冷絲路、綢緞飄舞、鮮花漫天、幸福流轉,絲綢散置,映月忽起忽落,像是醉酒的仙女,風乍起,綢緞翩躚舞動像流動的泉水。突然神奇揮筆,一副巨大的敦煌壁畫緩慢展現,眼前是飄雲出女孩纖細的倩影,神筆欽描點睛娥眉,仿佛所有紗帳開始旋轉,一飛天舞姬從壁畫中旋轉飛升,鮮花、絲綢相伴舞動,真是“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看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