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到病房門口,一堆人就圍了上來,王寒欣皺著眉頭,陳叔說過這些人是她的親戚,但是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現在他們擋著門口,根本就不能讓病床進去,而且她也擔心會影響到張光興的休息,不耐煩漸漸染上眉梢,就在她剛剛要準備開火罵人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讓她的心一鬆。
這道聲音在這聒噪的環境中顯得異常突出,大家都紛紛朝著聲源處望去,見他拄著拐杖,旁邊站著一個頗神氣的女人扶著他,緩慢的走了過來,大家都自覺讓出一條道路,“丫頭,出什麼事了?”他聽說了,這老頭暈倒了,現在各大電視台與報紙都紛紛報道,打算做獨家報道,但是最後也隻知道在哪裏住院,其他的小道消息都不能得到,但是光是知道這一點就讓他興奮了,他居然就在這間醫院裏,那麼找到他不難,哪邊人手最嚴,就是那邊,況且看到這邊圍了好多人,而且身上穿的都很光鮮亮麗,就猜是這邊準沒錯。
“站住。”才走了兩步路,就被一邊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嚴肅的攔住,他有絲尷尬的握緊了拳頭,“讓他過來吧。”王寒欣現在很疲憊,沒有閑心管其他,那穿著西裝的男人躊躇了一會,注意到王寒欣那陰冷的眸光後,還是放下手,站到了一邊,垂著頭。
“他是誰?”眾人都一臉懷疑的看著他,這人又是什麼拐彎抹角的親戚,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有這麼多的兄弟姐妹了,抵觸的說道。
“現在我爺爺需要安靜的修養,麻煩大家讓一讓好嗎?”張山陽很有修養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大家都被他那頗有味道的動作吸引,不自不覺間就跟著他行動了,“謝謝你,哥。”王寒欣讓病床先進去,然後對著張山陽說了這一句話,“快點進去陪爺爺吧,這邊有我。”張山陽拍拍她的肩膀,王寒欣轉身走進病房,關上了門。
眾人瞬間傻眼,“這是什麼狀況?你到底是誰?還爺爺,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孫子,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野種?”
張山陽握緊了拳頭,心裏罵了十萬遍的老狐狸,但是麵上還是維持著溫和的笑容,輕聲說:“我是剛剛從藍栩進修回來的張山陽,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好。第一次和大家見麵就是這麼不雅觀,實在是對不住呀。”
眾人掃了他一眼,眼中的輕視顯而易見,但是對於他纏著繃帶的腳還是很好奇的,裝著擔心的語氣說道:“你的腳怎麼了?”
“剛剛回來,汽車刹車失靈了。”張山陽笑了笑,表情到看不出什麼情緒,“所以就成了‘二級殘廢’。”
眾人聽到他那滑稽的語氣不禁笑出了聲,嘴裏不痛不癢的說著:“沒事,現在的你也很帥。看你果然是有修養的,明顯比那不知死活的丫頭要有教養的多,怪不得,出去見識過市麵的就是不一樣。”
眾人都討好著,打量著張山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和自己的眼中一樣的東西,不知不覺間就放下心來,這人不足為懼,心裏想的都表現在眼中,以為臉上沒有表情就可以了嗎?他們都是老狐狸,看人是一等一的準,怎麼可能會連張山陽肚子裏的小九九都不知道,眼神中也帶了一絲嘲諷。
但是,他們在王寒欣的眼神中什麼都看不到,清澈見底,這才是他們所畏懼的,一個人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通常來說要麼掩藏的很深,要不就是真的什麼都不爭,但是顯然他們不會這般想,隻會想她的野心不小,不過現在多了這麼一個哥哥,估計王寒欣是舉步維艱,而且看她對她哥哥的態度不錯,是不是她有先見之明,首先拉攏她的哥哥幫她?
眾人表情各異,都打著小算盤,但是張山陽顯然不知道他們的盤算,心中有些得意,以為自己好歹讓他們接受了,得意的不得了,而旁邊的王秋敏也顯然有些興奮,情不自禁的握緊了他的雙手。
“真是辛苦大家了,大老遠的還要跑來看望爺爺。”張山陽話說得很順溜,但是大家聽的卻順溜,心裏都不免在說,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還真是不知道好歹,但是嘴上卻客氣的說道:“哪裏哪裏,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這麼客氣的,再說了,相比較起來,世侄更加辛苦,好不好休息一會,這樣站著會不會累?”
“嗬嗬,各位說笑了,謝謝各位對爺爺的關心,我不累,站著就好。”張山陽心裏更加的得意,明顯看到這些人對自己的奉承,更加賣力的“演出”,惹得其他的人在心裏都鄙夷萬分。
王寒欣坐在椅子上,看著靜靜躺著的張光興,心裏思緒萬千,他居然得了這麼重的病卻不告訴自己,而現在自己知道了,她卻在猶豫,她不想出國留學,但是不出國他就不去國外治療,她心裏掙紮百回,卻掙紮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靜靜的發呆,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病床上的手指動了動,王寒欣打點起精神,坐直了身子,等到張光興張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她的心疼了,她清楚的感覺到疼痛蔓延了全身的細胞,嘴裏艱難的開口,“醒了?要不要喝水?或者吃點東西?”她有些手足無措的說著話,顯然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剛剛從手術中醒來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