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不是怕你覺得我在背後說人閑話嗎?”張山陽拿起茶杯,低頭吹了吹,上麵冒出騰騰熱氣,遮住了張山陽的視線,“怎麼會呢?”王寒欣笑著說:“我知道哥哥的為人的,絕對不會是那種人的。”
“我覺得那個叫甜兒的丫頭不單純,”張山陽補了一句:“這隻是我的猜測。”
“為什麼這麼說?”王寒欣手指有些輕微的顫動,但是語氣到來算平靜,隻是本來清澈的眼睛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模糊不堪,是有淚水充盈著眼眶般,“哥,你是發現了什麼了嗎?”
“沒有,”張山陽誠實的回答道:“我隻是覺得不單純而已,你想想看,甜兒你是在那裏遇見她的?”
王寒欣的心咯噔了一下,“是在張家本宅,但是這個甜兒和我解釋過,因為一開始來我家的時候,我不在家,所以就猜到我在那邊了。”
“她是怎麼知道你和張家的關係的?”
“胡阿姨是她的阿母呀。”王寒欣竭斯底裏的喊道。
“阿母,這明顯不是我們這邊的方言,她和胡阿姨真的是奶奶和孫女的關係嗎?”
“我解釋過了,她是胡阿姨領養的,住在藍翎,當然和我們普麥的說話方式不一樣了。”
“那麼胡阿姨呢?胡阿姨可是住在這裏的,她明明還那麼小,領養的話不在自己身邊,在哪邊?”張山陽一連疊聲的發問,弄得王寒欣一個頭兩個大,最後捂住頭,有些驚恐地說道:“我不知道……”
“丫頭。”張山陽抓住王寒欣的手臂,迫使她麵對自己,語氣溫柔的說道:“我想你心中應該有答案了吧?”
“沒有。”王寒欣看著在夜色下,明亮得有些可怖的眼睛,有些受驚的搖著頭,看著滿屋黑暗,她一把抓住張山陽的手臂,脆弱的說道:“哥,我害怕,你開燈好不好?”
張山陽一撚開關,頓時房間亮如白晝,看得見的感覺讓王寒欣的心慢慢穩定了下來,一杯茶橫亙在了自己的麵前,“先喝口茶壓壓驚吧,對不起,我太心急了,都忘記開燈了。”
“不是哥的錯。”王寒欣撓了撓頭發,“我是馬大哈,照理進來的人都會開燈的,但是我卻忘記了。”
“果然是丫頭,就會做蠢事。”張山陽也不想把氣氛鬧得太僵,不然下麵的事情就不要辦了,於是就打算語氣顯得歡快一點。
王寒欣喝了口茶,清香的茶水慢慢滑下,滋潤著自己的心間,頓時感覺渾身神清氣爽,舒服的呼出一口濁氣,有些事情還是要麵對的,不管如何地讓自己的心間顫抖,她開口問道:“哥,你的意思是甜兒是他派來的?”她不相信那麼甜美的女孩子會欺騙自己,而讓自己成為一個大傻瓜,但是從哥哥的慢慢分析中得出,所以證據似乎都指向了她是他派來的,這不難解釋,,因為自己把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好不容易都拔除掉,那麼他勢必會再安插人過來,有些人一旦控製了一些人,就不會想要放棄,因為那種控製人的感覺,對他們來說真的很美妙。
王寒欣兀自的想著,但是有些事情卻是不能該改變的,她輕輕歎了口氣,不禁有些懷念媽媽的味道了,剛想說話,張山陽就開口道:“我隻是猜測而已,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加之我沒有接觸過甜兒這個丫頭,所以不能由此判斷。”
王寒欣點了點頭,對於張山陽的話不置可否,到讓他緊張了起來,問道:“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王寒欣疲憊地說:“哥,我覺得好累,為什麼明明是親人,卻要這般算計;為什麼明明是親人,為什麼要像控製傀儡一般掌握;為什麼明明是親人,卻要互相殘殺,連自己的親身兒子都不放過?哥,你告訴我呀。”兩行清淚慢慢順著臉頰滑落。
張山陽心疼的伸手擦掉她臉頰的淚水,語重心長地說:“丫頭,這世間還有比親情更重要的東西,對於爺爺來說,親情可能不重要吧,而且你要體諒他呀,明明已經那麼病重了,卻還是要硬撐起自己的身體,打理張氏集團,想想爺爺也辛苦。也許他看中親情,隻是自顧不暇。”
王寒欣抬起頭,語氣淡漠的問道:“那在哥哥眼中,什麼才最重要?”
“對我來說,你和媽媽最重要。”張山陽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就這麼擔心哥哥不要你?”
“哪有的事,我一直都對哥哥很有信心的。”王寒欣拍拍胸脯,保證道。
“嗬嗬。”張山陽突然來了一句:“那想不想教訓教訓爺爺呀?”
王寒欣聽了這話一楞楞的,對於張山陽開口一個爺爺閉口一個爺爺,很是不習慣,不禁問道:“哥哥原諒他的行為了嗎?”
“談不上原諒不原諒。”張山陽看著桌子上的茶杯,低沉的聲音響起:“心中其實有過恨,但是早已在時間的進程中,那些尖銳的棱角慢慢被磨平了,當聽到爺爺得了重病後,心中的恨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擔憂,畢竟血濃於水,任誰都不能簡簡單單就對自己的親人恨之入骨,還有一句俗話不是‘恨得越深,就說明你愛的越深’嗎?”
看著王寒欣皺起的眉頭,張山陽笑著說:“怎麼?你還沒有原諒爺爺?”
“我不知道。”王寒欣誠實地說:“我隻知道,知道他病重後,我的心居然會擔心,看到他那滿頭的銀發居然會自責,還破天荒的答應了他,決定去留學。”
張山陽手一僵,原來想把丫頭送出國去呀,幸好自己來了這一趟,不然都知道他會把丫頭帶到哪個國家去都不知道,幸好他今天來了,到時必定會讓自己後悔的。
“原來是這樣呀。”張山陽笑著說:“那幸好我來了,不然不是就見不到你了,擔心爺爺嗎?”眼睛盯著王寒欣,輕聲說:“老實回答我。”
王寒欣抬起頭,看著那雙眼神,別開眼,默默地說道:“擔心。”
張山陽以為她是在害羞,笑著說:“你先看看這份文件吧,簽個字,就能幫助爺爺了。”將一份文件小心的放到桌子上,一臉溫柔的說道。
王寒欣杏眸微抬,視線注視到那份文件,疑惑地道:“這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張山陽淡笑著,但是嘴角的僵硬顯示了他的緊張,“其實,隻要簽字就可以了,這份文件也沒有什麼要緊的。”
“我隻是一個學生,我簽字有什麼用?”王寒欣抬起微微有些受傷的眼神,輕聲說。
“丫頭。”張山陽抓住了她的手,堅定的說:“你覺得哥哥會騙你嗎?從小到大,你覺得哥哥是個怎麼樣的人?”
“對不起。”王寒欣低下了頭,伸出手,拿起資料看了起來,在這段時間內對於張山陽來說,簡直就是如坐針氈,額頭慢慢滲出汗水,看著王寒欣越來越凝重的臉色,他的心也跟著慢慢下沉,本來以為按照王寒欣的心思,會看都不看就簽字,他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如果自己不是表示這麼關心張光興的話,是不是這樣,丫頭就不會懷疑,會像以前一般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然後傻兮兮地說:“好,在哪簽字就可以了?”他突然發現拿出這份文件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