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稟見局勢大變,不由得笑了起來,扯過他兒子就揍,邊揍邊大笑。
“死老頭你幹嘛又揍我!”黃翔抗議。
“老子高興嘛!打一頓又不會死,你去花樓被打暈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
黃翔憋憋嘴,半天說了一句,“小美人還在城牆上呢~”
黃稟掃到那城牆上抱在一起的兩人,憐憫地默默兒子的頭,“兒子啊,你還是另換一個吧……”
那邊當事人卻不是別人想象的那樣你儂我儂。
“你還真會挑時間啊……”李驍鶴全身無力地靠在某人的懷裏,咬牙切齒地說。
“過獎,”白襲依然一身不知名的昂貴淡紫衣袍,內裏白色內袍被玉帶束緊,一束紫色流蘇墜下,係著一枚龍形玉佩,神色有些冷然。
“吃了。”他掌心托著一枚乳白色的藥丸,放到她嘴邊,淡淡看了眼她流血的胳膊,神情更淡了幾分。
李驍鶴也知道是什麼傷藥,白襲的藥一向神效,她不猶豫地吞了。
見她如此幹脆,白襲不由得笑了一下,“不怕是毒藥嗎?”
李驍鶴嘖嘖嘴,靠在他身上緩著勁,“沒事,反正黃泉首領給下的毒也沒解,說不定以毒攻毒了。”
白襲聽到這話,目光閃了閃,一絲利光閃過,隨即伸出手指在她傷口上點了兩處,“記住了,這是止血的穴道,記好了。”
李驍鶴下意識抬頭看著他,忽然有些恍然,俊美的臉仿佛神鑄,此刻離她如此近,能看見那雙媲美星辰的眼眸就在咫尺之間,全身充斥著他身上獨有的冷香。
“如何?看傻了?”白襲挑眉看著她楞楞的樣子,頗有幾分戲謔。
李驍鶴不屑地哼了聲,視線投向城外的廝殺,“我這是失血過多,頭暈而已。”
“抓緊我,回城。”白襲道。
李驍鶴沒作聲,默默地抱緊了他的脖子,將全身的力量放在白襲的身上,輕輕閉上了眼。
白襲見她闔眼,將她打橫抱起,正準備躍下城樓時,忽然聽懷中人輕聲說了句話。
“你說我是不是太弱了?”她問。
白襲沒搭話,低頭看向她小小的臉,因為失血過多變的蒼白,閉著眼睛,從未有過的孱弱。
“你知道我此時在想什麼嗎?”李驍鶴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說著,“我在想,我是否太自私,竟然逼著這些無辜的人陪我一起賭上他們的性命。”
夕陽西落,黃昏降臨,整片虞安城被籠罩在淡金色的餘暉之下,城樓下的戰場上廝殺漸漸落幕。
白襲垂下眼眸,精致的側臉在落日下映襯的如渡凡人的溫柔神祗。他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細語,“所幸他們現在都好好地活著,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李驍鶴沒有沒回話,似是已經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