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鶴被那久經沙場的銳利目光盯的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時,就見顯環擋在了她麵前脆生生道,“大人,她不是我族人。”
言辭不卑不亢,到底是天命戰士一族的人,此時的顯環全然不複之前的溫順。
蕭征憶富有壓力的目光轉到顯環身上時溫和了不少,“是顯環啊,許久不見,你都嫁為人婦了,你父親在天之靈也安慰了。”
顯環向他行了個晚輩的禮節恭敬道,“多謝蕭將軍關心,顯環在此替父親謝過了。”
“不用多禮,坤域不會忘了洪濤。”
洪濤?李驍鶴心裏一動,抬頭正對上人群中獠帶著恨意的目光。
蕭征憶的眼神忽轉凜冽,“不知是哪位客人能得顯環青眼,可以來越黎做客?”
“與坤域無關。”龍鱗向來誰的麵子都不給,但無論蕭征憶的輩分,還是他的為人以及赫赫戰功,龍鱗都存著幾分敬意,但也隻此而已了,李驍鶴是族內事,誰也不能插手,任何人都不可以!
顯環趁龍鱗吸引蕭征憶注意的空檔低聲囑咐李驍鶴,“你趕緊找個躲起來,你不是族裏人,別被連累了。”
李驍鶴本想打哈哈,卻被她認真痛心的眼神給怔住了。
“空語族的破事自己擔著就好。”她對李驍鶴倉促地笑了笑,“你是獠第一次帶進族裏的朋友,絕不能讓你出事。”
“龍鱗!”蕭征憶大吼一聲,手上和南烜一脈相承的玄鐵長槍砸進了地裏三寸。
看南烜就知道,蕭征憶一直就是個暴脾氣的人,縱然這些年在朝廷被磨的溫和了些,但自古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裏還是個老頑固,暴脾氣,尤其對上龍鱗這樣的年少英傑,更是想起了南烜。頓時火氣就冒上來了,也不拐彎抹角了。
“他南離雖不是個玩意兒,大小也是個攝政王,就算靠著皇後那婆娘,他也握著地靈衛的令牌!”蕭征憶火冒冒的樣子倒讓氣氛沒那麼緊張起來,一邊的士兵也是見慣了他這幅德行,紛紛放鬆下來。
誰不知道這位最喜歡那位得意門生王將南烜,最看不慣的也是那厲王南離,隻是顧忌頗多。如今二人就要撕破臉了,蕭大將軍是又爽又憂心。這爽的是自己徒弟比自己牛掰,說要和南離撕逼就撕逼,一點不帶含糊的,不愧是他徒弟!
憂心的是,南離畢竟有皇後鮑氏那婆娘在後麵撐腰,又有地靈衛在手,坤域帝一日沒有露麵,他們就隻能對他南離俯首稱臣,稍不留神就是亂臣賊子,如今南烜衝冠一怒,怕是要背負罵名。
龍鱗沒有作聲,蕭征憶是他少有看順眼的坤域人之一,他也知道蕭征憶是為了他和一族好,他們永遠鬥不過皇權。
李驍鶴沉默,隨即從顯環身後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在下李鶴見過蕭將軍。”
眾人不禁麵露詫異,蕭征憶此次來越黎無非是為了調集地靈衛出兵,說不好聽的,那就是來抓壯丁的,而且因為這一族的彪悍程度,男女都抓。誰相信這姑娘是來做客的?連坤域帝都沒有被地靈衛邀請來越黎的資格,她是誰?地靈衛這一去多半九死一生,若這姑娘乖乖躲著也不至於如何,畢竟是個姑娘家,可她居然自己站出來了,這不找死嗎?
龍鱗氣勢洶洶地瞪著她,那意思是你要耍什麼花招?他可是了解這女人的。
“李鶴?”蕭征憶皺眉想,“這名有點耳熟……算了,你是誰?”
李驍鶴不顧顯環在後麵都快扯斷她袖子,一本正經地答道,“我站在越黎,自然是越黎的人。”
整個越黎的人都愣了,獠焦急地看著龍鱗,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並不希望李驍鶴被拉進這場鬥爭中,因為最後不管誰勝誰負,流血的都是他們。
蕭征憶沒想到她這麼幹脆,一時起了興趣,“你知道我們要去幹嘛的嗎?”
李驍鶴眨眨眼,光天化日的地就對著蕭大將軍拋媚眼,“不就是打仗嘛,難道還是去嫁人哪?將軍你可真愛說笑!”
蕭征憶囧了,誰跟你說笑呢?
李驍鶴自己玩的挺嗨,把別人雷的狠狠的,紛紛扭頭看著小獠,你這是打哪兒帶回來的妖精啊?
獠幹瞪著李驍鶴背影,咬牙切齒。
蕭征憶正想導正一下她的思想,忽然見李驍鶴轉過身看著龍鱗和一族人,無比認真地問,“族長大人,那個賭敢打嗎?”
眾人不解地看過去,龍鱗靜默半晌沒說話,他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初次見麵時的半長頭發此時已到腰際,但在越黎的這幾天從來也沒見她好好梳過,一直就是綁個馬尾了事,比越黎的女子還要隨性爽快。從雲澤到越黎,她似乎一直麻煩不斷,與地靈衛也恩恩怨怨,除了在虞安城見過她為那裏的百姓流過淚,就從來沒見她愁過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