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肅和林加南相隔不過兩張桌子,這聲通傳把林加南放在唐茗身上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也讓淩肅在蕭瑞雪的目光中鬆了口氣。
從正陽門外一道道通傳,太液池前的階梯下的空地上走來兩道人影。那一刻,幾乎在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兩道身影上。
左側一位年輕男子,代表尚翼國的火焰紋黑色華服加身,寬帶蟒袍,四肢修長。容貌更是無法言喻,讓眾人無法移開目光的是他臉上看似沉穩卻如帝王般的高傲。
李驍鶴對眼前這人無比熟悉,今天除了比較正式地束發戴了冠外沒什麼新鮮感,一樣是那麼討人厭的蛇精病,她看的另一人。
走在右側的女子,步履平穩,脊背比之尚翼也不彎曲絲毫,飛起的雲鬢斜插一枚鏤空簪纓鳳釵。容貌真算絕美,平視前方的鳳眸隱隱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一身天傾皇女的金色無翎鳳服,華貴無比。
確實很美,李驍鶴由衷誇讚。比起白襲的師妹帝女宮長燕來,她顯得更霸氣,有著不可一世的高傲。
二人走上前來,各自隻點了點頭。
“天傾鳳皎拜見。”
“尚翼拜見。”話雖簡短卻威懾十足,他便是尚翼,也代表了整個尚翼。
南離立刻起身回禮,笑道,“二位有禮了,請上座。”
皇後也跟著行了禮,眾大臣在蕭征憶和蘇丞相都行禮後也跟著行了禮,表麵雖是一片平和,但所有大臣的心裏都波瀾起伏。
自坤域帝病重,又有皇後以皇上口諭為證,朝中權力便逐漸由攝政王南離把持,此次北疆內亂,喬王趁機求親永安公主。誰不知王將南烜最看重的表示雲妃和永安,既然攝政王這次答應了北疆和親,也就是擺明了跟三皇子撕破臉皮要奪權了。
而眼下這羽蘭盛會上,天傾大皇女的到來世人皆傳她為尋夫來坤域,無論是真是假也算是情有可原,但尚翼皇帥的駕臨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尚翼帝與太子沒有一點實權,皆是傀儡,皇帥位高權重,而坤域正好處在尷尬的奪權內亂將要爆發的階段。攝政王居然高調請來別國掌權者,不得不讓眾大臣猜測是否攝政王要勾結別國來對付王將。
尚翼斜靠在座位上,看著階梯下坐著的大臣個個臉色晦暗不明,頓時勾唇笑問道,“諸位是不是在猜測,這尚翼的皇帥是來幹嘛的?是不是來參與坤域內鬥的?”
一番話把所有大臣都嚇的夠嗆,個個麵色驚恐地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接。
北疆使者麵色各異,卻隻低頭不語。
蕭征憶當作沒聽見,七年前他們就打過交道了,尚翼這個皇帥什麼德行他知道。
倒是蘇丞相笑嗬嗬地說道,“皇帥大人可弄錯了,這羽蘭盛會可不是讀心大會,不過既然皇帥大人也想露一手也無妨。”
“嗬~”尚翼笑了聲沒多追究,目光從蘇丞相身上移到蕭征憶身上。坐在蕭征憶身後家眷位置的李驍鶴往蕭元朗和蕭唯遠之間那邊側了側身子,死死地低頭,過了好久才感覺那道視線移開了,才鬆了口氣。
蕭唯遠和蕭元朗對視一眼,莫名地皺起眉,都在想,這個六妹又幹了啥?
蕭俊武敏銳地察覺到了流連在蕭家這一桌的視線,抬頭卻隻看見攝政王對尚翼客氣地詢問,皇後與天傾皇女交談。他隻好納悶地低下了頭,錯覺嗎?
“今年羽蘭盛會陛下不能來出席,實讓本宮心哀。”皇後大病初愈,容貌恢複,神采奕奕,“不過好在有攝政王請來二位貴客,實屬我坤域大幸!”
李驍鶴才不管皇後說的屁話,一心關注著坐在皇後旁邊的習陵,還好麵色看起來不錯,看來傷勢養的不錯。習陵也算聰明,隻見到李驍鶴的一刹那目露驚喜,隨後便裝作不認識般,坐在那裏看著太液池出神。
眾人交頭接耳一陣議論,林加南把玩著指間酒杯,毫不在意周圍的一切,一雙眼隻看著對麵穿著唐家盛裝的唐茗。
魚心曾說隻有唐茗才配的上千層綾,而在他心裏,隻有千層綾才配的上唐茗。
他那直白的過火的目光除了唐茗本人毫不動容外,連蕭瑞雪都察覺到了,更別說一直關注著古月王的蕭美月了。
她從進來之時就一直看著古月王,自然就看見了他一直放在唐茗身上的目光。尚翼皇帥雖是一國之主,但相比之下,還是古月王離她近一些。但顯然人家的一顆心都係在了唐家的小姐上,冷冰冰的有什麼好。
她帶著些期待地抬頭去看高台之上,結果看到了六皇子眼巴巴地望著李驍鶴。蕭美月心裏委屈的直想哭,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了,怎麼看上的人都看上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