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驚吼聲,亂成一片。嫻茹公主抓著韓月華的胳膊放聲尖叫,而韓月華也嚇得臉色慘白,四皇子尹穆等男子也嚇得倉皇失措,連連後退。
這群生活在內宮的貴族子弟和皇家貴女們哪裏見過這一幕,就算是平時打死下人也是要回避的,這血淋淋的一幕讓他們嚇得心髒都要蹦出來了。
李驍鶴也是被這一幕弄得猝不及防,然而下一刻桃花的尖叫響起時,她已經反應了過來。
此時陸逢雋已經順著白玉柱滑倒在地,腦袋部位一大灘血跡。她迅速走到他身邊,探了探他的頸部大動脈發現還有一點生機,於是立刻點了他身上的穴道止血。
身後一群朝臣也趕了過來,一見到陸逢雋滿頭是血的躺在那裏,俱是一驚。
“陸大人!你這是何苦啊!”
“大司馬!”
尹倫看到陸逢雋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心裏一時有些接受不了,畢竟這位老人是為了自己和父皇,即使他一開始就把對方當成了棄子。但是這朝堂裏也隻有他對自己是忠心的了,猛然見到這一幕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朝日容躍倒是冷靜的多了,他的注意力不在陸逢雋身上,而是在李驍鶴身上。
“嚎什麼嚎?人還沒死呢!”李驍鶴不耐煩地喝道。
眾人被訓的一愣,連那些在尖叫的國子監的學生們都被訓的閉嘴了。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些人悲泣的官員們這時才注意到旁邊還蹲著一個女子。
“你是何人?”有人怒問。
“起開!”李驍鶴才沒時間理他,直接揮手把那官員推了個踉蹌,然後掀起了裙擺。
在場官員都是男子,此時見她如此不禁又羞又惱,“哪來的不知廉恥的女子!”
韓淳風走過來,見到李驍鶴明顯也是一愣,他倒是看出來了這女子是在救人,不過這可不符合他的計劃,這女子……
“兄長。”韓月華看到她哥哥稍微淡定了一些,走到跟前對著官員們一一行禮。
忽然韓淳風身子一側,低頭說了句,“王爺。”
官員們是一震,而韓月華麵露喜色,連那些國子監的學生都緊張了起來。
“見過皇帥。”
李驍鶴鳥都沒鳥他們,從裙擺上撕下一塊布來,輕輕地抬起陸逢雋的頭後用布堵住了他頭上的窟窿。
“人還有救,趕緊送醫……找太醫!”
李驍鶴叫了半天,卻發覺沒人理她,而且四周不知什麼時候靜了下來。她托著陸逢雋的脖子和頭,蹲在那裏抬起了頭。
尚翼從他身後緩步走過來,一身純黑色為底紅色為焰的朝服,神色平靜,似乎沒有看到現場混亂的場景。
他靜靜地看著李驍鶴,也沒管多少人在向他行禮。
一時間場麵靜了下來,沒人敢說話。
官員們是不知皇帥的意思,不敢擅自召太醫,而韓淳風則是神色微妙地看著李驍鶴,尹辰看到李驍鶴是又驚又喜,朝日容躍見他這副表情,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裏露出了不可思議的光芒。
韓月華見尚翼的眼神流連在李驍鶴的身上,立刻便想到了李驍鶴之前說的,是王爺強帶她回宮的事,一時心中警惕了起來。
這其中變化也不過在須臾間,李驍鶴先是驚訝了一會兒便衝那些匆匆趕來的侍衛命令道,“立刻召太醫,帶止血藥過來,都聾了嗎?”
這一嗓子吼的所有人心驚膽戰,這可是在皇帥麵前,連韓月華都在心裏笑了出來,或許王爺是有些喜歡她,但任何人也不能在王爺麵前放肆,連皇帝也不能。
“去召太醫。”尚翼開口。
侍衛一見皇帥開口,立刻跑去太醫院。
沒有人提醒她尚翼的出現,更沒有人告訴她那老人是皇帥的反對者。
尚翼一步步走到李驍鶴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可知他是誰?”
“不知。”李驍鶴的手一直沒有從老人的腕脈上移開過,眼睛也一直注意著老人的生命狀況,對於他的問話她回答的很平靜,卻連頭都沒抬。
“不過我猜是與你有關。”
“他是自殺的,與我無關。”尚翼挑眉作無奈狀,“不信你可以問他,如果他還能活下來的話。”
李驍鶴沒做聲,尚翼也不在意她的忽視,自顧自地說著。
“韓相國,本王受冤枉了,你口才好給本王解釋下。”他懶懶地開口。
韓月華臉色不好看起來,她在王爺身邊待了這麼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性格,不放在眼裏的人從來不會多話,更別說忤逆他,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會處理掉,正如這位撞柱自殺的老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