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紅盞其人(1 / 2)

第二日的早朝之上,韓相國連同一眾大臣聯名上奏,幾乎整個朝堂都對李驍鶴去琅山祭天一事提出反對。

以韓淳風為首的皇帥一派是為了不讓李驍鶴去琅山,而以朝日容躍為首的一派,打著反對李驍鶴的名號阻止皇帥祭天,這一派的人勢力相當微弱,雖然少了大司馬,但卻換來這個機會也不錯。

尚翼坐在朝堂之上,一點也沒有露出對自己的心腹背叛的憤怒,而是若無其事地問道,“本王不同意。”

大臣們絲毫不驚訝他的話,如果他要是妥協那才奇怪,因為這人是尚翼。

韓淳風自然也不會驚訝,接著他便順理成章地提出了以國子監大考為條件的妥協。

“王爺,臣認為韓相國此言有理。”年邁的韋相國也站出來表示讚同。

“若李驍鶴能贏得尚武院文武雙魁首,那麼她便有資格去琅山祭天,也有資格成為皇帥身邊的人,否則……”

韓淳風沒有說下去,旁邊一人踏出來。

“回皇帥,我尚翼以武為尊,祭天乃是國之大事,若不能使國人信服,那位李姑娘憑什麼能參與祭天?”

尚翼閑閑地看著說話的一個中年武將,眼睛微眯。

“前鋒營都統鄭瑛,多日不見,愛卿的病可好些了?”

由於得知鄭護被殺一事,鄭瑛跑去朝日容躍那裏去訴苦了,但朝日容躍卻是把他一頓好罵,斥責他養了個廢物,打草驚蛇,差點壞了他們的大事,鄭瑛心中在憤怒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什麼貨色,但鄭瑛再混賬,那也是他獨子,就這麼因為一個女人死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奈何他雖身居高位,卻也不可能與眼前這高高在上的人相比。於是從尚翼回宮那一天開始,他便一直稱病不上朝,直到今日才上朝來,一開口便是如此直言不諱地提到了祭天一事。

“謝皇帥關心,臣不過是舊傷發作,如今好多了。”鄭瑛抱拳垂眸,聲音低沉,“舊傷畢竟是傷,總有一日會複發而已。”

鄭瑛之子在麗城被皇帥所殺,其死狀之殘忍讓人頭皮發麻,聽說抬回來的屍體根本不成人形,隻是一團肉而已,而這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那個李驍鶴。那日在十裏王駕上萬人朝拜,不少大臣看到了李驍鶴,對於她的身份眾人心照不宣。

在場的諸位大臣都是人精一樣的,如何能不懂鄭瑛這句話其中的深意。

“既然如此,本王告訴你本王的經驗如何?”尚翼坐著的身子前傾,像是要湊近底下的這班大臣似的,“把它稱為切膚之痛,因為能讓本王痛的傷疤,本王會直接將它挖去。”

鄭瑛倉皇地抬起頭,正好對上尚翼幽暗深邃的眼,布滿噬人的殺氣。刹那間心髒好似被一隻手揪住,背後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鄭大人可讚同本王的方法?”仿若沒看到鄭瑛那慘白的臉色,尚翼神色淡然地笑問著,同時目光在每個大臣身上掃過,“諸位可有不讚同的?”

所有人一言不發,這次連韓淳風都是臉色難看的樣子。他知道尚翼的意思,他早就猜到了自己會想到利用國子監來阻攔李驍鶴去琅山祭天。因為今年尚武院出現了一個變故,據尚武院所傳言,那個橫空出世的天才不過十七歲,卻能作出讓辛牧為之讚歎的詩詞歌賦,李驍鶴絕對勝不了她。

但皇帥卻接受了,但卻也是當眾給了他們一個警告,不要隨意和他玩心眼,包括他韓淳風。

尹倫和尹辰都是心跳如鼓,他們父子二人這輩子最怕的便是這人了。

“陛下,退朝吧。”

“是……”

由於各種已知或未知的原因,在這幾天裏整個纖畫殿都沒有受到任何騷擾,但李驍鶴依然能從桃花每日的談話中得知宮外形勢的細枝末節,而這個在朝堂上由韓相國提出的賭注還是她在國子監的路上聽別人談論時才聽說的。畢竟祭天可不是一般後宮的女子能參加的,她們都在猜測李驍鶴的身份。

“臥槽……”李驍鶴滿頭黑線,陰森森地看著眼前的尹穆問,“我怎麼不知道?你們怎麼都知道?幾個意思?”

尹穆嗯嗯啊啊地說出了事實,原來是皇帥大人親口吩咐的不要主動向她提起此事,除非她主動問起。

李驍鶴差點把手上的策論給扯碎,什麼叫不許主動告訴她?這整件事裏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主角就是她好不好?

“姑娘……”桃花欲言又止。

李驍鶴唰地目光掃向她,“你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桃花趕緊搖頭,“我絕對不知道,姑娘你知道的,我一點也藏不住話,要是知道了早就說出來了!”

李驍鶴覺得有理,“那你幹嘛這副表情?跟做了虧心事一樣。”

桃花哭喪著臉,“我怕姑娘你一氣之下去跟王爺打架去!要是被砍了頭可怎麼好?”

李驍鶴無語中又有些慶幸,桃花雖年幼無知,不比雪草那般聰慧懂事,但重在她知道第一時間為自己考慮,這便夠了。

“我不會的。”她安慰道。

旁邊尹穆忽然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