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翼皇宮。
祭天之日,皇宮裏隻剩下寥寥禁軍在守衛著這座皇宮,在他們身後一道黑色人影如幽靈般倏然掠過,無聲無息。
南烜火急火燎地從纖畫殿跑出來後直奔宮門處,白龍已經被他悄悄送出去,好在尚翼言而有信,身後背的這把北鬥並不難找,但如何帶出去卻很難,但對於他來說卻並不難。
然而他的心裏卻一直不安,皇帥尚翼不是南離能比的,除非他親眼見到妖女平安無事,否則他無法安心。
“啾~”
南烜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右邊的宮殿。
“啾~”丹朱立在那座宮殿前的樓梯雕花欄杆上,歪著脖子看著他。
南烜貼著房梁朝它招手,“過來。”
“啾~”丹朱說些欄杆來回溜達了一圈後還是沒反應,歪著脖子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可惡的鳥!”南烜低聲嘟囔著,“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跟妖女一個德行。”
“啾~”丹朱小腦袋一扭,撲棱著翅膀就要往那殿裏飛。
南烜真是頭疼,一個丹朱,一個白龍,他也真是對妖女的品味無語了,你就是養寵物養個兔子也成,養鳥還放養,放養還養個這麼有個性的,太能折騰。腹誹歸腹誹,他卻是知道李驍鶴有多看重這兩個小東西。
抬頭看了看匾額,升龍殿,還還真是品味非凡,選都選個最高規格的。搖搖頭,他扶著背後的巨大重劍輕輕地翻身下了房梁,然後迅速躲在了一根柱子後。
“嗒。”這輕輕的一聲讓南烜皺了皺眉,妖女的這個怪武器太重了。
“什麼聲音?”守殿的侍衛皺眉問同伴。
另一個侍衛回頭間正好瞥見了丹朱那天青色的身影,於是不在意地道,“一隻鳥兒而已,這麼大驚小怪的。”
“天這麼冷,哪來的鳥啊?”
“大概是哪個妃子養的鳥吧!”另一個侍衛沒精打采地回道,“這天可越來越冷了。”
“是啊,都跑去看祭天儀式了,就讓我們幾個在這幹站著守殿。”那侍衛滿臉不耐煩地啐道,“守什麼守,祭天回來這殿就沒用了,還有什麼守的!”
“噓!”另一個侍衛不輕不重地昵他一眼,朝光線幽暗的殿內努了努嘴,“慎言,這位到底還是個皇帝,不說為了麵子,就是顧忌著莫留山,皇帥就算登了基也不會為難他,七國皇室乃正統,不可妄殺,我們如何也不能怠慢了。”
另一人不以為意地嘖了聲,不過身子卻是站的正了正。朝廷風雲再如何變換也不關他們的事,他們不過是奴才而已。
南烜挑了挑眉,大概猜到了那位名譽上的尚翼之主還在這升龍殿裏呢!這下好了,這隻鳥還黏上那位了不成?
外界一片陽光明媚,如最美好的世界,而升龍殿內部卻是昏暗死寂,一絲光線也投不進來,猶如一潭死水。
尹辰坐在龍椅上,一身黑紅色交織的龍袍消融在灰暗處。他的姿勢非常端莊威嚴,一隻手搭在金色的扶手上,另一隻手自然地放在腿上,目光平靜地看著大殿的正門上方,自祭天儀式開始後便不曾動過,就仿佛一個永恒的帝王。
南烜在暗處看著這位尚翼帝王的身姿,莫名覺出了幾分悲涼。
本來身處最高位,可名留史冊,但卻偏偏出現了一個皇帥尚翼,不過二十歲便已名動滄瀾,生生將這位帝王襯的更加平庸。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闖升龍殿!”
“你們是……”
外麵忽然一片喧鬧,南烜一把抓住丹朱躲到了裏麵的偏殿,丹朱似乎還認得這個替它治傷的人,乖巧地呆在他手裏,也不亂動亂叫,這讓南烜鬆了口氣。
門口的爭執吵鬧聲很快就消弭下去,空蕩蕩的大殿內忽然響起了一道平緩的腳步聲,尹辰手心盡是汗水,他抬頭幾乎是小心翼翼地看過去。
來人走近後露出了他的樣子,尹辰的眼睛瞪得溜圓,連呼吸都快要停住,“你……”
躲在暗處的南烜也是露出驚訝的目光,居然會是這個人,看來傳聞有假。
不過他為什麼要那麼做?現在又出現在這裏……
糟了!南烜腦中想起李驍鶴曾讓他調查過的一些事,頓時所有的事都理清楚了。
為何皇帥尚翼要廣邀六國王者觀禮,並非隻是為了先發製人,也是為了另一個局,一個設了多年的局!
李驍鶴還在琅山,若是……
南烜簡直不敢想象,他隻後悔自己一時忘了把這件事告訴李驍鶴,否則她和白襲都能防備一點。
不顧身後殿內二人的糾葛,南烜轉身翻出了升龍殿,飛速趕往琅山祭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