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傾國,風瀾城。
一片白色巍峨建築方圓百裏,擁有著特殊的風格,如銀白巨龍橫亙在天傾都城。
眼前是整座皇宮裏的一間平凡無奇的殿閣,卻是位於女帝朝見百官的大殿之後,其上書僅心殿二字,鳳皎站在這裏已經一個時辰了,但她卻不敢有一句微詞,隻因為這座樸素無華的心殿裏住的人是連她那強勢的母皇,天傾女帝也要禮讓三分的人。
如此惴惴不安不知多久,裏麵終於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淡漠的如佛寺邊潺潺流過的清冽泉水,似乎穿透了重重繁華。
“進來。”
這簡單的兩個字卻鳳皎的心咯噔一下,按捺下一腔雜亂的情緒推開了那扇門。
淡淡地縈繞著一縷檀香,裏麵一如既往的空蕩蕩,沒有一個侍女和仆人,也沒有過多的裝飾,除了空間較大外,簡單的不像是皇宮裏的房子,不過誰也不敢小看這間宮殿的主人。
寬闊的前堂盡頭是一道繡著山水景色的屏風,屏風後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曼妙身姿的女子人影。
鳳皎走到屏風前停下,彎腰一禮,“國師。”
“坐。”屏風後傳來一句。
四下並沒有椅子板凳什麼的,但鳳皎並不為難的樣子,習以為常地跪坐在木質地板上,低頭一言不發。
除了屏風後偶爾傳來的瓷器碰觸的輕微聲音外,整間房內一片靜默。
“噠-噠--”
身後腳步聲顯然輕快的多,與此刻這間房的氛圍格格不入,但也讓凝固的氣氛緩和了一些。
鳳皎不由得心裏放鬆了些,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誰來了。
“鳳皎姐姐你什麼時候回宮的啊?怎麼都沒聽到消息啊?”
一襲淡青色宮裝衣裙,高挑曼妙的窈窕身姿,長長的墨發隻簡單地梳起一半用一根綠色緞帶綁起,笑的半眯的眼睛如兩彎月牙兒,秀挺的鼻子,小巧的一張臉容貌卻讓人讚歎,雖是天真的笑,卻隱隱帶著一股鍾靈毓秀之氣質。
“一個時辰前回的宮。”鳳皎任她抓著自己的胳膊,暗示性地看了一眼屏風後道,“還不曾覲見母皇,便來這裏了。”
那少女不過十四五歲,聽她這麼一說便知道了個大概,眼睛骨碌碌地一轉,對鳳皎眨了眨眼示意她放心,隨即放開她的手,輕步走到屏風後去。
“好香的茶啊!”少女的聲音響起。
另一個人影依然沒有什麼動作,不過卻是開口道,“你喝了十多年還不曾認識?”
“嘿嘿~”少女清脆的聲音絲毫沒有被識破的尷尬,反而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鳳皎姐姐一回來就來看您,姨娘該吃醋了。”
“坐下。”女子聲音淡然依舊,並沒有順著少女的話說下去,而是示意她飲茶。
“奧。”少女見她真的有些怒了,也不敢為鳳皎說情,隻好乖乖地坐在旁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茶。
“兒衫,說。”素白的手腕不染丹蔻,端起白玉茶杯,紅唇輕抿一口。
“嗯。”兒衫應了一聲,然後開始娓娓道來,“尚翼國琅山內亂,皇權更替,雲澤少女死於白殿之手,皇帥登基不過三日便向白殿宣戰,神風天子,坤域王將相繼對扶風白殿宣戰,並且……並且揚言天傾也牽涉此事。”
名為兒衫的少女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小了許多,有些悻悻然。
“啪。”皓白的手腕放下白玉茶杯,發出輕微的聲音,但在如此寂靜的場景下卻是何在的清晰,敲在了其他鳳皎的心頭上。
“國師……”鳳皎從不是畏首畏尾的人,隻是此刻眼前的這位不同,她硬著頭皮率先開口解釋道,“不過是坊間流言,我並沒有參與此事,我怎會為天傾樹敵……”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屏風後的國師忽然打斷了她,聲音忽然冷了幾分。
“是你向白殿透露了雲澤少女的行蹤。”
國師的語氣平淡,並非質問,而是十分的肯定。鳳皎一愣,隨即心頭一涼。
“我……”鳳皎無法否認,因為她不敢,在這個女人麵前,自己有種天生的恐懼,甚至不敢在她麵前說一絲假話。
“鳳皎。”國師自她進來後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隨即道,“為天傾樹敵我可以不怪罪你,但你卻做錯了不可饒恕的事。”
鳳皎驚慌之下亦是心生憤怒,語調上揚冷硬地質問道,“我做錯了什麼?”
“我說過讓你不要動雲澤少女,必要時還要幫她一把。我不奢望你會放下兒女情長去主動幫自己的情敵,但是……”國師頓了頓,帶著幾分不平常的淡漠道,“你不該去落井下石,告訴了白殿她的行蹤。”